Chapter20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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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p>
天空湛蓝而澄澈, 点缀其中的白云看起来很柔软。团团云朵拼凑成一个可爱的形状, 如跃出海面的鲸鱼。</p>
何思砚站在窗外, 安静安静的。他的身体微微前倾, 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铺满白色瓷砖上。眸光温淡, 薄唇抿着, 似笑非笑。</p>
感受到第四个人的存在, 教室里完全安静了下来。原本想说话的唐灿紧闭嘴唇,随即做了个吞咽的动作。</p>
赢回一局的唐灿快速调整好情绪,平静地看向何思砚, 说:“抱歉啊,让你在楼下等的时间有点久,我这边已经没事了。”</p>
接着, 唐灿走到窗前, 把笔记本递给何思砚,从容地笑道:“不过啊, 你来了也正好。喏, 物归原主。”</p>
关雅立于窗前, 眼睛睁得大大的, 盯着何思砚手上的笔记本, 一眨也不眨。</p>
她崇拜和喜欢了好几年的偶像, 现在竟然就站在她眼前?!</p>
天底下真的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吗?可那张照片又作何解释呢?</p>
她将背挺得笔直,凉风透过宽松的校服上衣领口灌进来,惹得她背后生寒。</p>
“关雅, 你不舒服吗?”唐灿发现她从两分钟前开始, 脸色就一直不太好,红一阵白一阵的。</p>
被喊到自己的名字,关雅心下一抽。她收好自己的兵荒马乱,极力掩饰那份躁动。</p>
“我没事,真的没事。”关雅摆摆手,轻轻地勾唇。</p>
“那就好。”唐灿说,“我还以为你是害怕明天出成绩呢。对了,上回说的那件事你别放在心上。”</p>
“什么?”关雅抵在一张桌子上,撑住自己虚浮的双腿。</p>
唐灿抵了一下何思砚的胳膊,忽然有些害羞,道:“就是那个呀,我数学考过何思砚的话,你就答应我帮你补习。”</p>
他看了眼何思砚,连忙摇头,“这事不作数啊,你别放心上。”</p>
“好。”关雅一口答应,本来她也没放在心上。</p>
唐灿担心,万一自己数学考得比何思砚好,关雅又当真了,那他就真的是横刀夺爱了。</p>
“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呢。”唐灿指着何思砚,理所当然地笑道,“我们是战友嘛。考北大的战友。”</p>
这时,半梦半醒的史约翰哼了一声,像是嘲讽。</p>
唐灿撇嘴,骄傲地扬起了下巴。</p>
“走吧,去跑步。”何思砚的语气分外平静。</p>
“何思砚,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关雅组织好语言,开口道,“我刚才看见你的笔记本里夹了张照片,上面的风景很漂亮。”</p>
她的语气很温柔,“我妈特别喜欢桐花,一直想去那样的地方旅行。你能告诉我,你是在哪儿拍的么?”</p>
刚要转身的何思砚安静了一会儿,唇边溢出几个字:“锦城,癸山。”</p>
唐灿好心插嘴:“你和家人一起去,想拍照的话,带个轻便的数码相机就可以啦。千万别像这个家伙一样,扛个大件去爬山,然后把自己累得够呛。”</p>
两人去五班放了本子,就跑下楼去了。</p>
操场上的运动员进行曲还在继续。</p>
关雅愣在教室里,人有些恍惚。</p>
一粒小石子,在她的心里瞬间激起了千层浪。</p>
她、的、偶、像、居、然、真、的、是、何、思、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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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砚收下她的蓝莓,给了她三十块钱。她隔天拿去买了糕点,全家吃得连渣也不剩。</p>
Ori拍了一张蓝莓图传微博,特意标明“很甜”。她那晚一激动吃了两大晚饭。</p>
何思砚用两张烤肉店优惠券表达歉意,她转身将兑换码忘得一干二净。</p>
Ori曾经发过好几张烤肉的图片,似乎很喜欢吃肉充电。她从此对烤肉上了心。</p>
何思砚的自行车被戳胎了,她甚至有点幸灾乐祸。</p>
Ori传了一张自行车车胎的黑白艺术照,叮嘱大家“小心钉子”。她称赞他很贴心,并且被他的“温柔”甜到了。</p>
何思砚就是以后的著名先锋摄影师Ori。</p>
一切似乎都对上号了。</p>
可关雅却陷入了矛盾里。</p>
昨晚,Ori给她点赞,她激动了老半天都没睡着。</p>
她想象不出何思砚坐在电脑前或者拿着手机,给她的留言点赞的样子。</p>
脑海里一直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变成了何思砚的模样。他凉凉地睥睨着她,脸上没有丝毫笑意。</p>
关雅冷不丁哆嗦了一下,彻底回过神来。</p>
呼——</p>
前方飞来一枚做抛物线运动的粉笔,关雅眼疾手快,稍微偏了一下身体。</p>
粉笔恰好砸到关雅后面同学的桌上。</p>
啪。响声清脆、沉重。</p>
“上课给我好好听!现在不听讲,盼着回家再去补,那做的都是无用功!”地理课,任教老师画完一整幅全球洋流分布图,转身见关雅还在发呆,终于忍不住发作了。</p>
他拧着眉头,加重语气,厉声道:“尤其是地理差的同学,特别注意下!”</p>
关雅拿湿纸巾擦了擦脸,让自己清醒一些。</p>
坐关雅后排的同学,盯着桌上的彩色粉笔头,郁闷了一整节课。</p>
下课,陆萌主动提出请关雅吃晚饭。</p>
见陆萌兴致高昂,关雅便答应了,她不想扫兴,想着下次请回来就好了。</p>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点好餐后,关雅问陆萌。</p>
陆萌选了一间环境不错的简餐店,她们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一偏头就能看到阳台上成排的绿色盆栽。有的盆栽还开了美丽的小花,好不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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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萌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笑了笑,回答关雅:“考完了放松一下嘛。”</p>
关雅点点头,轻声道:“谢谢你。”</p>
陆萌一个劲笑,没有表现出一点儿不高兴。</p>
其实,她是因为看今天关雅上课频频走神,有点不在状态,很担心她心情不好,所以带她来吃点好吃的。</p>
吃货陆萌的认知里,食物是最能治愈人心的东西。</p>
然而她发现,这招好像没什么用。</p>
当关雅第四次将筷子伸向辣子鸡里的大蒜块的时候,陆萌忍不住提醒她:“小雅,你吃的是蒜。”</p>
关雅一怔,终于感受到舌尖传来的不适感,端起桌上的水猛喝了一大口。</p>
陆萌:“……”</p>
一个不喜欢大蒜的姑娘,连续吃了四颗蒜浑然不知,而且面色如常。</p>
陆萌觉得,关雅肯定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精神状态才会这么差。</p>
她不知道是,关雅是因为刚才又不小心看到了何思砚,一时心虚,又恍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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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后最牵动人心的时刻,大概就是宣布成绩排名的时候了。</p>
班里闹嚷嚷的,时不时传来惊呼声。</p>
“哇靠!英语149分!那么难的试卷啊!关雅你是怎么考出来的!只扣了1分啊,简直不是人呐!”</p>
成绩单传到关雅和陆萌这一排,关雅从前往后看。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p>
她看到写有自己成绩的那一栏,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p>
班级第8名,年级第19名,总分578分。</p>
和期末考相比的确有了进步。不过,离她的预期差得有点远。</p>
语文130,英语149,历史90,这三科都是单科年级第一。</p>
**考到了中上水平。这次地理试卷出得简单,她发挥得还行,也勉强达到了班级平均分。</p>
唯独数学,于她而言,已经惨得不能用滑铁卢来形容了。</p>
正当关雅震惊之际,数学老师拿着成绩单冲进教室,雷达般的眼睛锁在关雅身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p>
他在来的路上,心急火燎的,乌黑亮丽的头发被风吹得蓬乱。此刻,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不修边幅。</p>
数学老师顾不上旁的,从一沓试卷的最上面抽出一张,递到关雅面前。</p>
手指狠狠地在试卷上敲了敲。</p>
“58分!58分啊!在班里只管了7个人!关雅,我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考出来的啊!”</p>
老师语气很不好,听得出来有压着火气。</p>
“我在想你怎么会连及格线都摸不到呢?何止是摸不到,简直差了一大截!”</p>
数学老师语速快,唾沫星子在空中横飞,“我拿你试卷一看,没空题,答题卡也没填错,但大题基本全部是错的!”</p>
“这次考的不算很难啊,你哪怕及个格,就是年级第一了,你说可惜不可惜?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睛里装着的全是震惊,仿佛遇到了教学生涯中的劫难。</p>
数学满分150,及格分是90。在班级前十名里,数学没有低于110分的。</p>
关雅呼了口气,仰起头,定定地看向数学老师,说:“是我复习不到位,后面的题目,有些知识点忘记了。”</p>
数学老师本来以为她会给出生病不在状态之类的解释。</p>
听完关雅的话,他的心情有些复杂。</p>
“你还想考北大?你说说看,现在哪个北大生数学只有58分?我强调了多少遍,基础要打牢,不要眼高手低!”数学老师指着黑板旁边贴着目标的纸,手指微微颤抖着,“数学是最简单的一门课呀!你政史地那么多东西都背得下来,这数学公式定理有什么记不住的?”</p>
“平时的单元测试题你做得挺好呀,怎么一综合就又不行了呢?”</p>
数学老师接近崩溃边缘,他曾经很看好的学生,脑海里突然像是有块橡皮擦一样,把不少数学知识都给擦没了。</p>
连着两节课上数学,老师把试卷和答案发下去,让学生们对照答案改错,还有搞不懂的题目,就集中讲解。</p>
教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对答案。关雅不出意外地被喊了出去。</p>
数学老师站在走廊里,单独训了她足足二十分钟,说得口干舌燥。</p>
连隔壁五班的人都听不下去了。</p>
来来回回就那几套说辞。怪没新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