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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你忘了神劫里，吴骇怎么对你说的？他说了那么多句对不起，已经没办法给你回应，你却还要强人所难，真是难看啊。”凡主说，“一直是我在撮合你们，吴骇很听我话的。我想，区区一个你，和我这个凡界之主的师父，吴骇应该知道孰轻孰重。你若有点自知之明，应该报答他，也就是报答我才对。”</p>
“呸！”谢宇策啐了一口，“话多，聒噪。”</p>
“这世上，能让我说这么多话的存在寥寥无几。等你到了我这个层次，你会知道，当你想说话的时候，却没有值得你开口的人。”</p>
谢宇策嗤之以鼻，他该为此荣幸吗。凡主突然问，“夺舍吴骇爷爷的异魂谢遵不是你复活的吧。”</p>
异魂会被记录在军网，分明死去了的异魂竟然又在老人的体内复活，这一异样情报传到军盟创始人那里，这才惊动了凡主。当年凡主以军盟创始人的身份出现在洲际岛监狱并非巧合。</p>
谢宇策道：“凡界这点地方，竟然还有凡主不知道的事。你自己去找答案，我可不会告诉你。”</p>
凡主抬手一挥，唤出一道门户，通往凡界之外不知何处：“出了这扇门，我就要清理门户了，当心性命。”</p>
“嗯，”谢宇策没走他开的门，直接融入虚空，头也不回地道，“从以前到现在，你总能在各个时间点上完美地估错我的真正实力。你眼力不行了凡主，也许正预示着你的安宁日子无多，可得好好珍惜现在。”</p>
凡主见他身影消失，竟然就这么离开了凡界位面，不由收敛笑容，脸色变得铁青，他一掌拍去，面前石桌上的茶具顷刻粉碎。</p>
谢宇策只是可惜没有再多看那位名叫李海的天生仙胎两眼。</p>
这小子如果他没记错，应该就是吴骇幼时的玩伴，已经死了的李海，小学阶段各方面水平都远不如吴骇，死而复生了居然成了天生仙胎。</p>
天生仙胎绝对没这么常见，恰好多年前双面魔猿出现在石人一族所在的黑墟，盗走了族宝生命石，不知和凡主得到的这块有无关联……</p>
凡主不是双面魔猿，但双面魔猿不一定和凡主毫无关系。</p>
在谢宇策被困在过去的时候，从原始宇宙外面看，凡界的时间依旧照常运转，原始宇宙时间正常转动。</p>
照妖绝美的面庞仿佛蒙上霜花，冷冷地看向吴骇，洞穿人心。</p>
“我一眼相中的神兵就在我身边，我竟从未看穿。”吴骇提心吊胆，震惊不已。</p>
眼缘这种东西玄之又玄。</p>
也许是他有融合本源法则，神魂中融合了不少法则纹路，都是至极至简，以至于看到心灯上的纹路会感到异样的美，十足贴合心意。</p>
他有想过见见心灯，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在这个地方，见到他几乎一眼相中的古怪本源禁器。</p>
不是本源禁器，而是宇宙之外从上个完美的世界里走出来的完美之器。</p>
这个完美之器可能就是佛主口中盘踞在原始宇宙外使得原始宇宙生灵不得超脱的“障碍”。</p>
原始宇宙内任何障碍都算正常，但原始宇宙外使诈就**了，如果正因为外面有个障碍的存在，导致原始宇宙始终没有强悍生命走出，那简直……头皮发麻。</p>
可这障碍是件兵器，那性质就截然不同。</p>
吴骇莫名激动起来。</p>
一件经历了世界毁灭、宇宙诞生依旧完好如初的绝世神器。</p>
逆天了！</p>
对着神兵吐露心声好像也完全无伤大雅。</p>
照妖静静地看着他，始终不发一语，似乎在等着他开口。</p>
吴骇严厉地质问道：“是你，心灯是你！当年佛主被双面魔猿鸠占鹊巢，也是因为你，是你在背后捣鬼！”</p>
照妖不快的声音传入吴骇耳中：“你怎么不说，你借心灯灵魂互换了具更强的躯体，神魂离体后得以超脱，是因为我呢？”</p>
吴骇说：“你说你不希望族人太多，你对人性不抱希望，你只求净土永存，我以为你是开玩笑，不想你是认真的！”</p>
照妖说：“我对人心不抱期待，但同样人心对我也从未抱期待。可如果我真要从中作梗，封锁原始宇宙，你觉得你出得来吗？”</p>
吴骇一时语塞。</p>
照妖似乎被戳中痛处，说：“我能让你和你的心上人在心意相通的情况下灵魂互换有错吗？以温情著称的‘灵魂互换’也能被有心人拿来斩杀劲敌，不怪心存邪念有杀人意图者，却要怪我吗？所以我对人心不抱任何期待啊。明明是自己作恶，却要千方百计、理直气壮地怪天、怪地、怪天外非人。”</p>
“抱歉……”吴骇说，“我不是这个意思。”</p>
“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以你为雏形的本源禁器怎么会落入凡主手中，你这么有灵性，为什么要助他为虐？你一直强调你对人心没期待，可你为什么还要助人？”</p>
照妖沉默了，长睫挡住了眼里的黯然。</p>
“兵器本无正邪之分，被人得了，才有了正邪之分。”</p>
突然，有道苍老的声音响起。</p>
吴骇道：“见过两位真人！”</p>
尹伊真人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星空长袍随风摆动：“想必你已经看穿了照妖的真身。只是你误会照妖了，兵器身不由己，和活人有本质差异。她跟我们一样，就算有灵性，能说会道，但想法不能作为催动神兵的引子。”</p>
阳伊真人道：“照妖心灯毕竟不是活人，虽然没它确实封锁不了原始宇宙，但也不能全怪她，你个小鬼头别得理不饶人！真要怪就怪这个心智不全的！”</p>
尹伊真人道：“可惜心智不全的人没法控制自己的杂念，心灯力量被他所滥用，这才导致了你所说的结果。原始宇宙被封，也是我们所不愿看到的。可我们也束手无策……”</p>
“心灯”的“心”，是指“人心”。</p>
照妖心灯很强，心智不全的佛主以心念催动心灯，就能封锁整个原始宇宙！可见起可怕之处。</p>
然心灯虽强，却没法独立强大。</p>
吴骇陡然醒悟，牙关打颤：“你们和照妖姐姐一样，自身想法都不能催动心灯，也就是说你们不是人，或者说，不是生命？”</p>
尹伊真人道：”嘿嘿，是吗？你若看不出来，就算我承认不是也没用。”</p>
阳伊真人摆手道：“语言能表达的内容有限，我们叫‘真人’，你就真以为我们都是‘人’了？你眼中的我们是什么样，但其实真实的我们都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怕把你吓到，所以没有告诉你。”</p>
吴骇虽然看清了照妖的真身，但这两位在他看来，却都是货真价实、有血有肉的生灵！说话时都有唾沫星子乱飞的那种。</p>
由此可见，这两位强悍实力映射下的障眼法比照妖心灯还高得多！</p>
阳伊比心灯古老，尹伊次之，障眼法却比心灯坚实得多。</p>
照妖说不出他俩的所以然，从他俩所透露的全部秘辛中都找不出他们本体的一丝痕迹！</p>
隐藏得够好。</p>
想到这里，吴骇脑弦一紧，这两人说的那些全是真的吗？</p>
吴骇哭笑不得地说：“别吓我，那你们是什么？”</p>
尹伊真人道：“等有朝一**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也许就能看到我们的本体。”</p>
吴骇忍不住问：“这岛上，究竟有几个活人？”</p>
“你猜？”阳伊真人道。</p>
“我们还是不要吓他了。”尹伊真人帮着吴骇道。</p>
“你能看到几个就有几个，不要自己吓自己。”尹伊真人对他说，“这就好比你们人族的防御机制，如果身体的疼痛超出能承受的极限就会晕过去，目前你能承受的正好是我们目前的样子，其实顺其自然就好。”</p>
吴骇本来没觉得怕，听他说得有点发毛，毫无疑问这里就只有他和半傻的佛主两人！</p>
很有必要治好佛主，否则这地方连一个可以正常交流的都没有。</p>
阳伊真人护着照妖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得去了，想知道问题的答案，自己去找。”</p>
尹伊真人不吓唬他了，说：“照妖对人族的复杂观感也有她的苦衷，我和阳伊都发自内心希望有强者超脱，而这座岛上除了我俩，只有他。”尹伊真人看向一直在机械性地重复打扫的扫地僧，郁闷地道，“原以为佛主六根清净，无欲无求，谁知他六根不净，心境不宁，怪我当年一念之差救下他，这才酿成大祸！”</p>
吴骇也不好意思诘问了，宽慰道：“主要还是原始宇宙的那些强者确实还没到那份上。”</p>
阳伊真人补充道：“除了一位。”</p>
吴骇霍然抬眸，所以说还是影响了，道：“谁？”</p>
“凡主。”</p>
吴骇惊愕。</p>
尹伊真人想到当年重重就一阵发堵：“当年他的凡界超脱主宰之上，本该能够带位面整体超脱，以为会呈现惊世骇俗的景象，可那时候却只溅起一点点小水花，不值一提。当年以为是界壁所限，可如果你这境界就能打破界壁，那许多年前的本该也可以，可他至今仍被困原始宇宙中，凡界的整体实力因为一场场位面战的失败而被削弱，今后也不知有没有机会。”</p>
阳伊真人也道：“……位面战赢一百场还是能出来的。不过对凡界而言，难。”</p>
吴骇深呼吸，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所以他可不可以理解为照妖心灯的虚印曾被凡主所用，照妖其实是选择了凡主，凡主也的确幸不辱命，只可惜临门一脚……</p>
成也照妖，败也照妖。</p>
差一点照妖心灯就是凡主所有物，要不是这一系列阴差阳错，觊觎心灯都轮不到他，吴骇还能说什么呢，摇头道：“师父，多行不义必自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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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又说回来，宇宙级的封锁只影响了凡主一人，却没拦住他。</p>
说佛主催动心灯封锁整个原始宇宙这个说法不成立，过于夸张。</p>
封锁只针对凡主的原因呢？</p>
莫非佛主的执念仅仅只凡主有关？</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