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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皓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开门的瞬间, 带出了一阵雾气。</p>
他只穿了一条灰色的睡裤, 上半身光着, 头发湿漉漉的, 水滴顺着发梢垂落, 滴在肩上, 最后没入胸腹。</p>
手机持续不断地在桌子上震动，周皓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人，接通：“喂。”</p>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女孩子高兴的声音：“周皓, 是我，我是唐娅楠。”</p>
“知道。”周皓又回浴室，拿了一条干毛巾擦头发。</p>
唐娅楠躺在床上, 眼睛盯着天花板：“你刚刚在干什么呀, 为什么我打了好久你都不接？”</p>
周皓沉默了几秒：“洗澡。”</p>
“哦，我说呢, 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p>
周皓皱了皱眉, 把半湿的毛巾挂在椅背上：“我能出什么事？”</p>
“谁知道呢, 这三更半夜的, 你还天天走夜路回家。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夜路走多了, 总会遇见鬼的。”</p>
周皓有片刻的无语：“夜路？”</p>
“对呀。”唐娅楠翻了个身，侧躺着，“你每天都要穿过那——么长一条小路才上车, 黑灯瞎火的,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p>
周皓倚着桌子，隔了许久，才说：“你好像，很希望我出事？”</p>
唐娅楠一愣，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只不过……”</p>
她说一半不说了，周皓问：“只不过什么？”</p>
唐娅楠没拿手机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拨着床单。</p>
她轻声说：“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很乐意保护你的。”</p>
说完这句话，唐娅楠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答案。</p>
“周皓，你还在吗？”</p>
“嗯。”</p>
“在你为什么不说话？”</p>
“我在思考一件事情。”</p>
唐娅楠傻乎乎地问：“什么？”</p>
“我在想。”他顿了顿，“如果我真的出了事，你能保护我吗？”</p>
“……”</p>
唐娅楠撇撇嘴，“我可是很厉害的好不好？”</p>
周皓不答，而是问：“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p>
唐娅楠连忙说：“不是，我就是想问你，我的数学试卷，是你给我改的吗？”</p>
周皓不置可否：“怎么了？”</p>
“有人把我的解题里多余的部分圈出来了，还在旁边打了个叉，我觉得他好厉害哦！”</p>
“嗯。”</p>
“你嗯什么？”</p>
周皓说：“是我改的。”</p>
“……可你不是说你不会做吗？”</p>
“我说过吗？”</p>
“说过啊。”</p>
废话，难不成她出现了幻听？</p>
周皓沉吟：“那大概我是说过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