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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唐娅楠连忙摇头，朝她笑了笑。</p>
女儿明明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郑淑琴以为她是在为借读的事情伤神，不由劝道：“楠楠，你想去一中上学的话就去吧，妈妈打听过了，一中的学费也不是很贵，我们还是负担得起的。至于我的病，你也不用担心，今天医生说了，我的情况还算稳定，只要按时做透析，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p>
唐娅楠其实是在纠结周皓的事情，听郑淑琴这么说，难免有些愧疚：“妈妈，你安心养病，借读的事情我会考虑，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跟林老师商量过了，就算要去，也等期中考试以后再说，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不急呢。”</p>
“妈妈是怕耽误你的学习。”</p>
“我知道。”唐娅楠安抚她，“我有分寸的。”</p>
……</p>
回到家里，母女俩简单地吃过晚饭后，唐娅楠回到房里做作业。</p>
不到七点，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p>
她坐在书桌旁，开了一盏台灯，低头写了一会儿数学试卷，又有点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和周皓有关的讯息还有昨天晚上的事。</p>
最后一题有点复杂，这是一道新的题型，她以前没见过。在换了三种解题方法都无果后，唐娅楠索性放下了笔，烦躁地把自己丢到了身后的床上，抓了抓头发，整个人鸵鸟似地埋进了被子里。</p>
真是的，她活了快十八年了，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问题。</p>
这种应该去道歉，却又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心虚，让她连道歉的勇气也没有。</p>
又做了会儿作业，时钟的指针渐渐走到了“9”这个数字。</p>
她蓦地站起来，随手拿了件挂在椅子上的外套，抓着手机和钥匙，悄悄地出门了。</p>
一中高二年级的晚自习上到九点二十，高三才上到十点。</p>
唐娅楠一路小跑过去，到一中校门口的时候，离他们晚自习结束还有五分钟。</p>
她先去了那个巷子，巷口黑色的私家车雷打不动的停在那里。</p>
料想周皓还没有出来，她又回到了街边，找了个店门前的台阶撑着膝盖蹲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一中的校门，生怕错过了出来的人。</p>
等了有十分钟，唐娅楠终于看到周皓从马路对面走来。</p>
他的身高很高，目测起码有一米八以上，走在路上，路灯将他的倒影拉出一条斜斜的直线，又细又长。</p>
等他走近，唐娅楠突然站起来，朝他招了招手：“周皓。”</p>
她蹲了太久，腿上的血液不通，猛地用力，腿一软，整个人晃了晃，幸好她眼明手快，扶住了旁边的墙才没有摔倒。</p>
“……”</p>
这样的见面，真是有点狼狈。</p>
晚上天黑，本来就看不清路，她又蹲在黑暗里，蜷缩成一团，在她出声以前，周皓根本没发现那里还有个人。</p>
看着她东倒西歪地站起来，脸上闪现出一抹极其不自然的局促，他抿了抿唇，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p>
“周皓！”</p>
见他不理人，唐娅楠追上去。</p>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反正都来了，再觉得心虚或者害羞就显得有些假了，不如有什么话直接说。</p>
“喂，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呀！”话虽这么说，没几步，她就跑到了他的前面，理直气壮地问，“我叫你为什么不理我啊？”</p>
去路被挡住，周皓不得不停下脚步。</p>
他穿着一中的校服，左肩上挂着书包，右肩空荡荡的，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漫不经心地睨了她一眼，神色淡淡：“你叫我——我为什么要理你？我们认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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