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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半夜, 小虎哭闹起来, 黄嫂子给他喂过奶，又换了干净的尿布，他才舒心睡去。</p>
没多久黄嫂子也沉沉入睡, 只嫣然一时间睡不着, 睁眼看着帐外。</p>
院子外忽然传来一些声响, 她本以为是风声，可凝神细听, 又似乎是谁的脚步声。</p>
她心里一紧, 脑中飘过许多猜测, 猛地翻身坐起来, 摸索着穿上外衣，回头看了小虎一眼，将床帐掩好，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将门后一根木棍握在手里，又深吸了好几口气, 强自镇定下来, 沉声低问：“是谁？！”</p>
外头声音一顿, 很快就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攀墙声, 而后迅速远去。</p>
嫣然浑身力气顿时泄去, 瘫坐在地上, 心口砰砰直跳, 手心全是冷汗, 这才觉得后怕。</p>
她在地上坐了许久，觉得恢复了点力气，擦了擦眼泪，撑着身子站起来。</p>
可还没等她站稳，院子里又有了动静。</p>
她以为是那歹人又回来了，心头一慌，正要冲出去喊人，却听来人在窗台上扣了一下，小声道：“媳妇儿，睡了吗？”</p>
嫣然愣了一下，而后整个人跌在椅子上。</p>
一晚上几次惊吓，几次有惊无险，已经耗尽她全身的力气，这会儿就如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身上俱是脱力后的冷汗。</p>
她从未想过，这个一向令她厌烦恐惧的声音，此时听来竟会觉得安心。</p>
外头那人自言自语：“应该睡了吧，明日再来。”</p>
嫣然来不及多想，忙道：“没睡。”</p>
话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都是哑的，还带着鼻音。</p>
她清清嗓子，撑着桌子站起来，到窗边将窗户打开。</p>
虎头一身黑衣站在外头，见她主动来开窗，有些惊讶，上下看过她几眼，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过去，“你拿着，今天晚了，我明天再来。”</p>
嫣然心中奇怪，这么多日没见，他竟不准备进来看看孩子？以往不让他来，都还厚着脸皮非要来。</p>
夜风从外头吹入，风中夹着这一些腥甜的气息，嫣然心头一跳，再看他身上的黑衣，总觉得似乎浸染着什么。</p>
她没去接荷包，“你身上是什么味道？”</p>
虎头避之不谈，把荷包放在窗台上，匆匆说了句没什么，转头就要走。</p>
嫣然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但很快发现他的衣服竟是湿的，下意识松开手，掌中猩红一片。</p>
她怔愣许久，颤着声问：“这是什么？”</p>
虎头挠挠头，去院里打了水，把她的手洗干净，沉默一会儿，道：“你睡吧，我明天来看你和儿子。”</p>
嫣然没说话，站在窗内一动不动。</p>
虎头走了两步，回身看她，觉得不放心，又退回来，“你怎么不去睡？”</p>
嫣然直直看着他，“你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是不是又——”</p>
她不敢再说下去，只看着他。</p>
虎头挠挠脑袋，有些苦恼，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道：“我没做坏事。”</p>
嫣然看了看窗台上的荷包，又看着他一身的血，沉默许久，问：“你受伤了么？”</p>
“就几个小口子。”虎头不以为意。</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