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元宵烟花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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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性？”顾熙宁脸色一变，“大冬天的……游水？”</p>
“啊，我倒忘了，你自己下了龙井，多半是会水的，那就没问题了。”苏晗之轻松地说，手指有节奏地敲着底舱的木墙。</p>
“等一下！我只能游二十五米……”</p>
话没说完就听见船舱里“嘎啦！”一声响，静谧了一会儿后，昏暗中又“嘎嘎嘎”响了数声，灯火随之摇曳了几下。她吓得站起身来，贴着墙壁：“那、那是什么声音……”</p>
苏晗之蹲下身，用手探了探，笑着说：“这可是动听的声音。”然后拉住了她的左手，道，“握紧，别放手！”</p>
汩汩地水声渐渐响起，顾熙宁察觉到了冰冷的江水浸润了她的绣鞋。</p>
“一定要冬泳啊？……”她略带哭腔地问道。</p>
苏晗之没有作声，昏暗中紧紧攥着她的手，慢慢地往门边移动。</p>
当江水浸没到她的膝盖的时候，门外有人用日语大声喊道：“船底漏水了！漏水了！”</p>
“他们发现漏水了。”她主动翻译，不安地动了动双腿，好冷啊……</p>
门边响起一长五短的敲门声，苏晗之轻轻地说：“进来吧。”</p>
门被无声地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低着头说：“少爷，可以走了。”</p>
他低低“嗯”了一声，道：“你和我们一起，照顾好顾娘子。”</p>
在那人的带领下，三人很快就上了船尾甲板的隐蔽处，船舱内因为漏水乱成一团，隐约听见武田六郎正在大声呵斥：“慌什么！快去底舱把那两人带来！”</p>
顾熙宁听了，慌忙道：“他们要到下面去找我们了，怎么办？”</p>
苏晗之问：“小恨、小天呢？”</p>
“在船上，等少爷脱了险，他们自然就走了。”那人抬起头来，竟是张熟悉的脸。</p>
“银河！”顾熙宁失声惊呼，“你……！”</p>
“你们有没有听到后面有声响？”一名日本男子问道，向船尾走来。</p>
银河与苏晗之对视一眼，各拉起顾熙宁的一只手，迅速地跳入了江中。“扑通！”一声，溅起水花无数。</p>
“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脚步声匆匆向船尾聚集。忽然有人大声喊道：“是他们！大人！他们逃了！”</p>
“笨蛋！跳下去给我追！”武田六郎气的跳脚，“派几艘船去岸边守着！看到了就给我捉回来！”</p>
“嗨咿！”众人答应着，滚滚江涛中又多了几个日本人的身影。</p>
顾熙宁虽然知道在水中最忌讳张口呼吸，但突然地下坠与冰冷彻骨的江水仍是让忍不住她张嘴欲呼，江水倒灌进来，身体从内到外一片寒冰。她早就忘记了游泳的章法，凭着本能在江水中挣扎。</p>
苏晗之一把抓住了她的左臂，拉近身前：“别慌，有我在不会沉下去的，慢慢呼吸。”他的一头长发凌乱地贴在额头鬓角，还有些半浸在江水中漂浮着，顾熙宁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吐出了几口江水，抹了抹脸，却感觉没有一开始这么慌乱了。</p>
银河游近二人，着急地说：“少爷，有人追来了，你们快些走，我在这儿挡着。”</p>
苏晗之点了点头，低头问她：“感觉好些了吗？我们要游到岸上去了。”</p>
顾熙宁看着仿佛天边似的河岸，牙齿打颤地说：“这么远……我游不到的……”</p>
苏晗之笑了：“有我在，定是可以的。我少时夏天经常在江边嬉水，相信我。”那笑容感觉温暖如春。</p>
顾熙宁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努力地挥动双手摆动双腿，江水中她看到自己的头发与他的纠缠在一起，看到他游在前方却时常回头鼓励自己，她冷地已经失去了感觉，衣服裹在身上不但不暖，还异常地沉重……她的身体渐渐麻木……只知道不停地游……不停地游……</p>
老天爷，这就是你让我减肥的方式吗？</p>
我的体育很差劲的呀……</p>
……我不要减肥了啦！</p>
她有些恼火地无力地想着，忽然在一瞬间，身体最后的一滴力气也被抽走，江水包裹着她，衣衫拉扯着她，渐渐向下沉去。</p>
恍惚中，她觉得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p>
那种感觉似乎好熟悉。</p>
“祁均……”她喃喃地说。</p>
“苒苒……”那人在她的耳边叹息。</p>
她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声音了。</p>
“问云何时风雨静，信步可得清水源。”（①）</p>
她轻轻地对着电脑念出了这句话，随后撒娇地看着坐在一旁的祁均，道：“你看你看！你看看人家小张多浪漫！把女朋友的名字嵌在了诗句里挂在MSN上，你咧？”</p>
祁均凑过来随意地看了一眼，说：“我又不是读文科的。”</p>
“人家小张是读土木工程的好不好！才不是文科！”她生气了，“你敷衍我。你以前不是号称J大才子嘛？不管，我也要你把我的名字弄成一首诗。”她伸手拂乱了他正在看的书，耍赖地看着他。</p>
祁均笑了：“好，好，好！”他合上书，闭上眼睛，“让我想想。”</p>
才一秒钟，就睁开了眼睛：“有了！”</p>
“这么快？”她欣喜地看着他。</p>
“熙熙熙熙熙熙熙，宁宁宁宁宁宁宁。”他摇头晃脑地说。</p>
她恼怒地捶打了他一下：“什么啊，你又敷衍我！”</p>
祁均笑着抓住了她的手，亲了一下说：“在我的心里，你的名字本身就是最美的诗啊！”</p>
她笑了，又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肩：“你就会花言巧语！”</p>
他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低笑着问：“那熙熙要不要听呢？”</p>
“嗯……那你在慢慢念一遍你的那首诗。”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甜蜜地说。</p>
“好……”他轻轻答应着。</p>
“苒苒！苒苒！”</p>
有人在用力地摇晃着她。</p>
还拍打着她的脸颊。</p>
她不要醒……祁均还没有念那首诗……</p>
她不要……</p>
“苒苒，你醒醒！”</p>
那个声音坚持着，捏痛了她的肩膀。</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