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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往先年岁，开心？</p>
他开心过吗？</p>
有过的，他是开心过得。</p>
不是早年的徐修，而是入汴京后的徐修，是成为她的夫君后的徐修。</p>
她那样好的一个人，他怎么会不开心，他怎么会不高兴？</p>
他只是悟得太晚了啊。</p>
徐修合了眼，他靠在椅背上，良久才开了口，“我以为这世间件件桩桩，只要不形于色，便皆在我的控制之下——可哪里，又能如我的愿啊。”</p>
他的声很平，却带着几许苍凉。</p>
在这一月天里，听进了旁人的心里，也不过是徒惹人伤心罢了。</p>
———</p>
一月十五，元宵节。</p>
而临安的长道上，早已挂起了几排花灯，亮堂堂的...</p>
赵妧站于长街一头。</p>
她看着前边敲锣打鼓，连着还有几许舞狮的身影，端的是一派热闹景象。</p>
赵妧仍着一身醺色斗篷，头上戴着青色帷帽，而她的手中握着一只花灯...周边是人来人往，像极了那年她站在御街时一般。</p>
只那年，她带着从未有过的高兴劲，站在从未站过的地界上，只觉着满心里的喜庆与激动无从发泄——</p>
而今，她站于这临安一处，心中却甚是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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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她不是头回来。</p>
她是来过的，在盛宁十八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日。</p>
她曾与他一道来过这处。</p>
他们猜了一回灯谜，看了一场折子戏，还在那曲尽人散时放了一个天灯...他还曾吻过她的脸。</p>
赵妧轻轻笑了下，灯火下，帷帽中...</p>
她的眉眼甚是好看。</p>
而后，她提步往前走去。</p>
周边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而她却不曾为什么驻足过。</p>
待到了那灯谜处，赵妧终归还是停了步，上前报了一道名。</p>
而后，是依着那两排花灯，一路寻着灯谜过去...灯谜不难，赵妧答得极快，待时辰到，她手中已握了不少谜面了。</p>
她往那处走去，交于算者，便往外走去。</p>
等到那处锣声敲了一下，算者站于高台一处，算着此桩答对的题数。他一句说完，锣声便又敲了一响，而后是人的话，“赵小姐，取谜面五十题，对五十题。”</p>
“徐公子，取谜面五十题，对五十题。”</p>
...</p>
台上依旧热闹。</p>
而台下两处，一个青衣公子，一个醺衣姑娘却不曾相见，背道而走。</p>
赵妧依旧提着那兔子花灯往前走去。</p>
街道依旧热闹。</p>
她听见前边有人唤着“呦呦”、“呦呦”...赵妧抬眼望去，便见一个年岁约莫八、九岁余的女孩，正往这处跑来。</p>
而她的身后是一个同岁模样的男孩，正在后面跟着追她。</p>
赵妧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个名叫“呦呦”的女孩正往她这处跑来。她想起那年她把手中的灯谜，全数给了一个唤作“呦呦”的女童，而今——她看着这个已长开了几分眉眼的小姑娘，轻轻笑了笑。</p>
是她。</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