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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p>
顾慨棠不回去，可遵照妈**旨意，每天定时给窦争打电话，问他需要什么。</p>
顾妈妈言辞恳切地对顾慨棠说：</p>
“他要是缺钱，你就先给他。一千块以下的你就随便给回家我给你报销。一千块以上的，你就告诉我……”</p>
一句话用了三个‘你就’，顾妈妈还是把顾慨棠当成小孩子看待。</p>
也对，不管顾慨棠多么有主见，知识渊博，客观冷静，任何一个人，在母亲面前，永远都是小孩。</p>
顾慨棠第一次给窦争打电话，窦争一点都没有准备，过了半天才接了电话，问：</p>
“海棠？”</p>
顾慨棠‘嗯’了一声，窦争确定身份后才欣喜起来，他说：“我都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这手机好像有点问题，不出声，要不是小野说它在那边抖，我都注意不到。”</p>
顾慨棠说：“这是静音模式。你把它调回来就好了。”</p>
窦争显然不知道该怎么调，可他只是敷衍地说‘好’，也没细问，就惊喜地说：“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p>
顾慨棠说：“我担心你没有饭吃。”</p>
“……”</p>
“……”</p>
窦争半天没说话。</p>
顾慨棠还以为自己说话太不客气，连忙补充着说：“我的意思是，我怕你没有钱用。”</p>
窦争揉了揉胸口，说：“你别担心，我还有钱。……我没想到你，你这么忙，还能想起我。”</p>
顾慨棠一怔，慢慢道：“应该的。”</p>
窦争又沉默了。</p>
顾慨棠说：“需要的话，一定要告诉我。”</p>
窦争声音有些沙哑，他清了清嗓子，说：“好。……海棠，你什么时候回来？”</p>
顾慨棠道：“过段时间。”</p>
接下来每次窦争问顾慨棠‘什么时候回来’，顾慨棠的答案都是‘过段时间’。窦争从每天固定时间就开始期待顾慨棠的电话，变成不想听到电话铃响。</p>
因为一有电话过来，就证明今天顾慨棠不会回家。</p>
五点钟左右，窦争接小野回家，帮他提着小书包，问：</p>
“今天学了什么？”</p>
小野道：“画画。”</p>
“小野开心吗？”</p>
小野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开心。爸爸，今天有小朋友推我，我摔了一跤。”</p>
窦争连忙问：“摔到了哪里？”</p>
小野撩起短裤，说：“膝盖。”</p>
窦争仔细看，又摸了摸，发现没有破，观察他走路的姿势，也觉得没怎么样，就说：“男孩之间免不了磕磕碰碰，下次小心点。”</p>
小野张口想说什么，但看到父亲心不在焉地拿着手机。他知道窦争又在等顾慨棠的电话了，于是想说的话就没说出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