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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寒强留下沙小弦陪宿两晚。杨散脱离危险期, 心跳趋于平缓, 白寒又开了口, 把堂兄转到了特加VIP病房, 并反复强调沙小弦所起到的稳定情绪的作用。沙小弦听了撇嘴角冷笑：“少**扯淡, 他睡死了，怎么知道我在这儿？”</p>
白寒盯住她：“你敢赌吗, 沙小弦？看哥知不知道你也在场？”</p>
沙小弦双手挽住后脑，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很无聊：“不好意思，本人不萌这些调调, 我只想早点走。”</p>
白寒放狠：“为了镇住你，我连店长都请来了, 看你怎么走出去。”</p>
沙小弦微微一笑, 踱到门口拉开条缝儿，悄悄朝外面瞄。边缘店长果然斜靠在沙发里，搂着抱枕, 玉体横陈, 睡得是婀娜风姿。沙小弦回头举起拳头，向白寒加强“噤声”旨意, 拉开门, 蹑手蹑脚往外走。</p>
“沙宝，要去哪里？”店长半开迷蒙凤眼, 沙哑地问。</p>
沙小弦转身, 摸摸后颈, 笑：“出去转转。”</p>
“宝啊，做人要讲良心。”店长坐正身子，轻轻抚着嘴唇，“爸爸也知道你不甘愿，但是人命关天的事不是闹着玩的。”</p>
沙小弦垂眼沉默了会，发现对首一动不动与她扛着，踢踢脚说：“知道了知道了——你的面子大过天。”</p>
小皮红肿着眼睛从病房走出来：“姐，你来看看，你才出门，哥的心跳又降了。”</p>
沙小弦低声骂了一句，店长慢慢地笑：“宝啊，不管你信不信，杨先生就是听得见。”</p>
沙小弦摸出房门钥匙，递给小皮：“去酒店把我的背包取来，再给我买两本书，一本讲半导体的，一本是修电视的。”</p>
病房里一切电器供应齐全，沙小弦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就翻开半导体的书一直埋头看。小皮不时查看杨散的病况，确保他的嘴唇保持湿润的状况下，再抬头看看坐在沙发角的隐形人。</p>
她真的只是个摆设，从来不开口，也从来不帮手，就冷淡地陪坐□□。</p>
“……像个女大王。”小皮有些愤愤不平。</p>
沙小弦抬眼一笑，还了他一句：“你放心，你哥死不了，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p>
韩之凝拜访，白寒将她请到了病房。</p>
此女衣着得体，妆饰精巧，纤秀的身子往床前一站，清雅的味道便充满了整间房。沙小弦懒得去看，用书盖住脸，倒下身子睡觉。</p>
嗡嗡细语软软入耳，他们在谈论病情。过了会，房里恢复了安静，好像到场者一个一个都走出去了。</p>
沙小弦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突然听到一句轻柔的语声：“沙小姐，我能和你聊聊吗？”</p>
她不动，继续睡。</p>
能感觉到旁边的沙发有人坐了下来：“沙小姐，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和杨先生订婚是真的吗？”</p>
沙小弦掀开书，猛地一笑：“你是来刺激杨散的？好，我配合你。”</p>
韩之凝有些花容失色，但她还是温和地笑了笑：“实不相瞒，近期有报道影射这件事，我觉得传出去对你们名声不好。我怕沙小姐误会，特来解释下——这次的风声真的不是韩家放出去的。”</p>
沙小弦依然躺得安稳，没个礼貌样。她把书小心阖上，抚平皱褶，轻轻放在手边茶几上。在慢条斯理的动作中，韩之凝浅浅吐出口气，没料到沙小弦突然冷冷冒出一句：“是你关心还是令尊关心？”</p>
韩之凝挺直背脊，语噎。</p>
沙小弦翻身而起，端坐，眼睛紧盯住韩之凝：“我虽然声名狼藉，但我不希望有人一次又一次拿我说事，韩小姐，麻烦你转达一下。”</p>
韩之凝皱起眉：“沙小姐，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单纯地表示关心。”</p>
沙小弦撇开嘴角一笑，浮起的讥讽纹路很清晰地传到韩之凝眼里：“我再表述一次。你们爱怎么笼络杨散我不管，但别扯我下水。要不下一个目标就是你。”</p>
笑容渗着毛毛的寒意。韩之凝摸摸手臂：“……”</p>
“韩小姐没见过流氓？”</p>
“……”</p>
“我就是。”</p>
“……”</p>
“还有什么问题吗？”</p>
“……没有。”</p>
“那就不送了。”</p>
沙小弦随手捞起一个抱枕，遮住了脑袋，倒头睡。韩之凝叹口气离开，小皮进来，首先说了句：“姐，你说过什么了？韩小姐脸色很白。”</p>
沙小弦保持后背不动，睡意两次被打扰，她正努力地进入休眠期。小皮又问了一次，她突然抓起枕头，狠狠地砸了过去：“杨散都不敢给韩之凝好脸色看，你们敢放她进来唧唧歪歪？皮痒了是吧？”</p>
小皮聪明地闭上了嘴。他突然明白了国美广场的事。——杨哥平时涵养较深，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从来不改文雅谦和的一面，那天却不惜对韩之凝恶语相向。他当时以为是受到了沙宝姐的什么刺激，现在看来，应该是杨哥在沙宝姐强大的气场干扰之下，在早期的潜移默化之中，被驯服得服服帖帖。</p>
他生怕她误会。</p>
小皮忍不住吐出一句：“你不在他身边，还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报纸上说哥‘二十四孝’一点没错。”</p>
夏夜清凉，房间里留了盏柔和的灯。沙小弦清醒后就一直就着灯光看书，小皮有时候凑过去，好奇地问：“这些书你看得懂？”</p>
没人回答。</p>
“姐的智商很高吧？”</p>
她勉为其难应了一句“有用”，除此之外，再也不解释什么。</p>
橘红色的灯辉撒满沙小弦周身，未经修饰的眉冷而修长，聚集起一层淡淡的阴影。从她额头看下去，整个面目仿若一幅雕塑画，立体深邃。</p>
她突然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她，抬头看向病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