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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还没完全甩完，那个人就已经走过去了。</p>
很快——从树丛的遮挡中走出，晃过那个转弯，几乎只有一秒钟。</p>
可成芸还是看清了。</p>
那身深色的硬皮夹克。</p>
成芸回到自己的屋子。</p>
几乎与此同时，门被敲响了。</p>
三声，声音不算小，应该是用骨节叩响的。</p>
成芸走过去，把门打开。</p>
刚刚截断了的阳台的冷风，现在又从正门吹进来了。</p>
阿南双手插在衣兜里，几乎浑身湿透。</p>
因为一路没停，来到成芸门口时候，他气息已经不匀，明显喘着粗气。他的脸上也是雨，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上。</p>
他看着她，成芸稍作打量，之后便侧过身。</p>
“进来。”</p>
阿南没动，好像在考虑什么。</p>
成芸穿着一身灰色的保暖**，紧紧贴着身体，脚上穿着宾馆的拖鞋，头发还没有彻底干，披散在肩头。</p>
“我让你进来。”成芸往屋里走，等了一会，阿南还是没动静，她转头，对站在门口的人说：“怎么？怕我扣你工资？”</p>
阿南默不作声地摇摇头，而后低沉道：“不是。”</p>
成芸耐不住性子，“那还不进来！”</p>
阿南终于迈开步伐，进了屋子。他反手关好门，屋里又陷入了安静。</p>
外面的雨哗啦啦地下，成芸包着手臂看着他。</p>
阿南没有与她对视，而是低头看着地面。过了一会，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个什么，递给成芸。</p>
成芸接过——</p>
四方、白盒。</p>
软包万宝路。</p>
成芸看到这包烟，没做声，下巴却不由得抬起了一些。</p>
“你去买烟了？”</p>
“嗯。”</p>
“去哪买的。”</p>
“凯里市区。”</p>
“你回市区了？”</p>
“嗯。”</p>
“有没有顺路再干什么活？”</p>
“……”</p>
阿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起头，看向成芸。</p>
他顶着那张瘫脸，抬手，指了指那包烟。</p>
“你先抽根烟。”</p>
成芸皱眉。</p>
阿南又说：“你先抽一根，我们再说。”</p>
成芸确实很想抽烟，她把烟包拆开，打开盖，拿出一根咬在嘴里，刚要拿打火机点火的时候，瞬间明白了阿南的意思，直接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了，反身指着他，气势如虹——</p>
“周东南，你是说我抽不着烟闹脾气呢是吧。”</p>
阿南嘴唇紧紧闭着，成芸又说：“你觉得我是犯烟瘾了跟你无理取闹是不是？”</p>
他不回答，成芸眼神凌厉，像训下属一样。</p>
“我问你话，是不是！”</p>
阿南低了低头，又抬起来，好像在措词。</p>
成芸知道他说话费劲，也不逼他，给他足够的时间思考。</p>
终于，想了半分钟，阿南开口——</p>
“你还是先抽根烟吧。”</p>
成芸：“……”</p>
想了半分钟，还是这句话。</p>
成芸觉得自己这拳头都不是打在棉花上，她是打在了年糕上，不仅打不动，还把自己粘恶心了。</p>
她瞬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坐到床上，抽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