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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初道：“身为永恒之主，岂无责任？”</p>
西聆君道：“既已发生，追究责任无益，你想要怎样的结果？”</p>
雁初停了脚步：“西聆君保证没有袒护弟子？”</p>
西聆君道：“你是以何种身份问出这句话？”</p>
她的命是他所救，没有他，她早就成了冰流亡魂，何来机会复仇？他愿意处理并给出交代，不代表她就有资格质问。</p>
雁初脸色微白，垂首道：“一时悲愤乃至失态，雁初不该质疑西聆君的公正。”</p>
西聆君“嗯”了声。</p>
头顶的伞好似小小的一片天，被他稳稳地掌握着，将她牢牢地罩在里面，压抑的感觉令她几番想要逃出去，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挡回。</p>
漫长的路终于到了终点，他带着她走过小桥，小榭近在眼前。</p>
雁初见他要走，忙道：“西聆君留步，雁初还有要事。”</p>
西聆君道：“时候不早，再说。”</p>
雁初毫不迟疑地跪下：“放出焰邪元君是我的过错，连累西聆君，我很是不安。”</p>
西聆君对此无动于衷：“的确是你的过错，所幸尚能补救。”</p>
补救？雁初道：“听说西聆君答应了他们的条件。”</p>
西聆君道：“我答应焰皇保守这个秘密，元君不会对外现身。”</p>
雁初摇头道：“萧齐未必会看着我死，若西聆君真想帮我，就请收回与元君的交易，将我送与他们处置吧。”</p>
这句话颇有些不识好歹，西聆君依旧神色如常：“你选择的路，我从未打算干涉。”</p>
雁初松了口气：“多谢西聆君。”</p>
西聆君道：“你不必谢，我并未答应你。”</p>
雁初一惊：“可……”</p>
“你想令元君现身，”西聆君道，“只要对外证实他脱离了皇印控制，焰国必乱，你便如愿以偿了。”</p>
“我活不了多久，若能在有生之年得报大仇，死亦无憾，”雁初恭恭敬敬地叩首，恳求，“求西聆君成全。”</p>
西聆君道：“我不会改变你的选择，但你忘记了你的诺言，一叶花尚未结果，我不可能让你现在就死。”</p>
雁初愣住。</p>
西聆君道：“我与他交易自有我的目的，保你性命只是其中一部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p>
是这样？雁初喃喃地问：“花还有多久结果？”</p>
西聆君道：“一年。”</p>
雁初微喜：“一年后，我就可以公开元君的事？”</p>
“我救你性命，你饲花报恩，一年只是你我交易的期限，你无权提别的要求，元君也只会遵从与我的约定，不会服从于你。”西聆君说完，撑着伞就走。</p>
雁初面色更白，忽然盯着他的背影问：“倘若我一定要提要求呢？”</p>
西聆君转回身。</p>
雁初慢慢地直起身，紧盯着那双黑眸，声音缓慢而坚定：“我一定要呢？”</p>
夜无边无际，沙沙的雨声，每一滴都仿佛落在了心间，如此清晰。</p>
不带温度的视线□□裸地审视着她，不**，却令她心跳骤然转急，如同檐外的风雨。</p>
他开口：“那要看你拿什么交换。”</p>
雁初低声道：“我身无长物。”</p>
“拿你交换吧。”</p>
若说之前犹不确定，那此刻这句话所传递的意思就极其清楚了，让她避无可避，她现在唯一所剩下的东西就是身体，可以取悦于他。</p>
过分的甚至是趁人之危的要求，经他口里说出来，仿佛变成了自然再不过的事情，就像谈一桩普通的交易。</p>
这种直接的方式更加令人难堪，雁初以为自己会激动愤怒，而实际上并没有。</p>
她握起了手，勉强一笑：“西聆君说笑的吧。”</p>
“嗯，我是说笑的。”语气不变，他没有留恋地收回视线，转身，洁白的伞被夜色吞没。</p>
之后几日，雁初没再见到西聆君，如期去雪洞饲过花，她便提出要走，岚使者大约是得了吩咐，也没有挽留，让两名使者送她回定王府，可巧萧齐不在府中，雁初送走使者，独自往后园走。</p>
雨后日色如金，树影被风吹动，层层清凉。</p>
远远的，萧炎站在廊外栏杆上跟两名侍卫聊天，长发黑袍，半俯视的姿态，神情颇为认真。说也奇怪，雁初从进门起就觉得府内气氛不太对劲，平日值守的侍卫侍者们消失了大半，惟有重要的过道和书房外还站着几个，此刻见状，她不由停了脚步细听。</p>
“除了吃喝、睡觉、女人、尽忠，你还有什么事可做？”萧炎看着一名侍卫叹气，“日复一日，多么索然无味的生活。”</p>
敢跟他拉家常的人本来不多，侍卫跑不得，惟有顺着他陪笑道：“元君说的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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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这么认为吗？”眼底闪过邪恶的红光，萧炎倾身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助你尽快结束它，早入轮回享受来世吧。”</p>
侍卫来不及反应就消失在了火光下，变作一堆焦骨烟灰。</p>
“我是个好人啊，”萧炎掀掀鬓边长发，看另一名侍卫，“你呢？”</p>
目睹同伴之死，那侍卫冷汗已出：“属下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p>
雁初看得皱眉。</p>
其实这些侍卫都经过严格训练，并非怕死，只是在这个恶魔面前，正常人都容易变得脆弱，因为你永远不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那是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而他正好将你等待结果的恐慌当作享受。</p>
“没什么不好吗？”玩弄对象越紧张，萧炎越是惬意，“糊涂而不自知，可悲的人没有必要活在世上。”</p>
“你……”侍卫握紧刀柄，打算拼死一搏。</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