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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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生第一次踏入父亲的院子。</p>
小道两边种植着松柏这样的常青树，不高，但是秀气中带着男主人特有的冷硬。风格在府中独树一帜。阿生突然有些醒悟到爷爷让她到这里来的原因了。曹嵩固然是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职责，但她和哥哥也没有主动亲近过这个父亲。</p>
对于老三曹德的出生，爷爷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不在意。他也在怕曹嵩将来嫡庶不分，这才派了阿生来和父亲改善关系。</p>
曹嵩这个父亲啊，太平常了，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除了**眼光比较短、宠爱妾室这两点之外，阿生再也找不出什么生动具体的印象来了。然而这两点，都不是什么好印象。</p>
父亲的书房比较乱。</p>
架子上和桌案上都是木板、刻刀、竹简之类的东西，再加上采光没有梅园那么好，看上去就比较简陋。香炉和烛台都是铜做的，偏偏还立着一个镶金戴玉的多宝架，在角落里闪闪发光。</p>
……</p>
破坏整体风格了啊喂。</p>
曹嵩从案几后面抬头，就看到一个三头身的小豆丁站在门口好奇地往里看。他僵了一下，然而面对那张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又说不出半句重话。</p>
“如意，你怎么来了？”</p>
阿生露齿一笑：“给父亲送好吃的。”</p>
“……端进来吧。”</p>
于是阿生登堂入室。曹嵩随手在桌上弄出一片空地，用来放铜质的餐具。一盘六个小包子，一碗白嫩嫩的豆腐脑，还有几碟调料：醋、酱和糖浆。</p>
阿生笑嘻嘻地爬到父亲腿上，指着调料说：“豆花，有人爱吃咸口的，有人爱吃甜口的。我不知道父亲的口味，所以酱和柘浆都带了。醋汁是新出的，我改了下曲方，父亲看是不是比原先的要清亮？沾包子吃最好了。”</p>
曹嵩的上半身都是僵硬的。他还没有抱着孩子吃过饭，虽然他常见阿生坐曹腾腿上撒娇，但见得再多都比不上实践一次。他拿左手扶住自家老二的背，防止她摔，右手拿筷子夹了个小肉包，沾醋咬了一口。</p>
“不光清亮，还香。比邓家的醋还好。”</p>
邓家，大约是个有名的世家吧。</p>
曹嵩两口将第一个包子吃完了，夹起第二个喂阿生。阿生连忙捂嘴：“我在祖父那里吃过了。”</p>
曹嵩：“吃！你一向吃得少。你看看你，再看看你阿兄。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看着差了两岁不止。”</p>
阿生心说，我心理上是成年人，吃个八分饱就停了，哪像吉利小哥哥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不撑饱不停嘴。但她怎么敌得过曹嵩的力气，嘴里已经被塞满了面，不得已，阿生只好咬了一口。包子去了四分之一，带油的肉汁从嘴角淌下来，急得她“呜呜呜”叫。</p>
小女儿出丑，曹嵩反而放松了，找了个空碟子将剩下的大半个包子放下。“记着啊，这个是你的，等会儿要吃完。”任凭肉汁弄脏了阿生的衣襟也不管，拿糖浆拌了豆腐脑开始喝。</p>
阿生好不容易将嘴里的肉和面咽下去。“父亲是甜党啊，母亲倒是咸党。”</p>
曹嵩冷笑一声：“她哪有什么喜好，觉得柘浆昂贵奢靡罢了。吃饧就吃得欢畅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