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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胡乱想着,单手撑着下巴,双眼放空,盯着黑板也不知道老师讲到哪里。</p>
“——报告。”</p>
教室门口突然响起一记男声。</p>
成果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看见是周洧回来。</p>
他单手插在牛仔裤兜里,半依靠在门框上。</p>
老何一顿,把练习册放在讲台上,“怎么回事?”他抬手看时间,语气很不满意,“都上课一刻钟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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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洧站在原处,一声不吭。</p>
“问你话呢。”老何生气,“周洧你怎么回事?你在你们球队也是这样迟到早退的吗?”</p>
周洧闻言,抬眸盯住老何,薄唇抿起,显然实在忍耐。</p>
成果有些担心地看向老何,生怕老师下一秒会把他丢出去。</p>
她又看看周洧,觉得他沉默的时候脸上神情非常不好,像是隐忍又像是疲惫。</p>
万一要是老何把周洧搞毛了,她又怕周洧会做出冲动的事情。</p>
“老师!”</p>
成果颤颤巍巍地举起手。</p>
看着这样紧张的对峙,全班同学都大气不敢出,这回突然听见成果的声音,都回过头来看她。</p>
老何也看向她,不太耐烦地问:“干什么?”</p>
成果都快吓哭了,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刚刚刚刚周洧让我帮他请假,是我忘了。”</p>
门口的男生隔着整个教室望着她,见她双联涨红,却坚持把这一句话说完,脸上的表情稍微好转,不再那么难看。</p>
成果长大双眼看向老何,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真诚。</p>
老何看了看她,又看向周洧:“是吗?”</p>
“真的真的。”成果连忙抢答。</p>
“行了。”老何挥了挥手,重新拿起练习册在半空中舞了一下,对周围说,“快点进去,下次不要再迟到。”</p>
周洧什么也没说,低头走进教室。</p>
一路上周围同学的悄悄地看他和成果。</p>
讲台上传来老何拍桌子的声音:“看什么看,往哪儿看呢?看题!徐君你起来说一下这题怎么解?”</p>
周洧走到最后一大组的过道,成果很识时务地给他让出位子,方便他进座位。</p>
少年拉开椅子坐下,也不跟她说话,抓起枕头趴下就睡觉。</p>
成果心里发毛,觉得这人好像很不高兴。</p>
……是不是觉得她多管闲事了?</p>
她小心地把凳子往走廊上挪了挪。</p>
等到下课,周洧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下腰。</p>
看起来情绪已经好多了。</p>
他收起枕头,斜斜地靠在墙角,伸手在成果的马尾上撩了一下。</p>
成果回过头看向他,模样带着点怯意。</p>
周洧歪着头,“你可以啊。”</p>
“……”成果思索着这是不是说反话呢?</p>
周洧笑了下,好声好气地说:“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他拖长了语调,颇为宠溺道,“还说不是暗恋我。”</p>
成果被他吓了一大跳,双颊噌地一下就红起来。</p>
“我没有!”</p>
小姑娘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原修学长怎么了。”</p>
提到原修,周洧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p>
“都说了小孩子不要多问。”</p>
他像是完全不受影响,自顾自继续:“既然你今天帮了我,那我不能不感谢一下。”</p>
周洧舔舔后槽牙,愉快地作出决定。</p>
“周五放学,你来看我打球。”</p>
成果:“???”</p>
这算是什么感谢方式?!</p>
一连好几周,成果周五放学就被逼着去体育馆看他训练。</p>
学校的篮球管里,除了篮球队的训练,还有啦啦队也在一起训练。</p>
周洧人气高,上场一控球就是绝对的焦点,成果坐在位子上捂住耳朵,怕那些女生的尖叫声把她耳朵喊破了。</p>
可多看几场,她也发现了,这人场上虽然无比风骚,但大概是脾气实在太坏,女生们都不太敢直接找他。</p>
一到休息时间,女生们都会给其他男生拿水拿毛巾,唯独周洧,是自己拿的。</p>
活该。</p>
成果在心里嘲笑他。</p>
她笑容还没表露出来,一回头突然对上一张漂亮精致的脸蛋。</p>
成果啊了一声,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感觉。</p>
许茹叉腰扭头,目光炯炯地盯住成果。</p>
成果被大姐头大的气质吓得缩脖子,脸上又是皱巴巴的表情。</p>
“你,”许茹微抬下巴,倨傲地俯视着她,“你会不会扔铅球?”</p>
“啊?”成果一脸茫然。</p>
这是什么问题。</p>
她看着眼前身材高挑的女孩子,视线刚好对上人家饱满挺翘的胸脯,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继续往下,看见她窄窄的腰身,和纤长笔直的一双长腿。</p>
成果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美少女”三个字。</p>
而现在,美少女跑过来问她是不是会扔铅球……</p>
成果心里尚且处于萌芽状态的女性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p>
她皱起眉头,不高兴地扬声吼:“我不会!”</p>
许茹被她吓了一大跳,伸手捂住胸口,“不会就不会你喊什么?”</p>
原本她看见成果每周都跟周洧一起来,还以为两人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可见成果极力撇清,她的敌意瞬间消散,“那不好意思啊,是我误会了。”</p>
成果原本还气咻咻的,见美少女主动认错,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p>
本来嘛,她的身材是没人家好……</p>
她的气势顿消,心虚地冲人家笑:“没关系没关系。”</p>
两个女生沉默地并肩而立,成果抓了一下脸,垂眸悄悄咪咪地偷瞄人家。</p>
目光滑过人家的胸口,像是从高高的山峰滑落进了广袤的平原。</p>
为什么别人的胸那么大,腰还能这么细呢?</p>
她不由自主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p>
同样都是肚子,怎么就她的是圆滚滚的呢?</p>
成果性格好,不记仇,刚才被人凶了也不在意,这会儿虚心地叫人家:“美女,你的身材好好啊。”</p>
“啊,还行吧。”</p>
“那……你能不能说说是怎么练出来的呀?”</p>
许茹这才把目光从场上收回来,落在成果身上,上上下下地把她打量了一通。</p>
成果脸颊微微发红,觉得在这种毫不留情的视线中像是裸奔似的。</p>
“你是不是都不锻炼啊?”</p>
许茹伸手抬起成果的手腕,还以为她身上的肉会比较松弛,可拍了拍她的胳膊,并不见拜拜肉,惊奇道,“好像也不是。”</p>
成果随她摆弄,不太好意思地说:“我确实不怎么锻炼,就偶尔动一下。”</p>
“多久?”</p>
“一周一次吧。”</p>
“那也可以啊,”许茹问,“你做什么运动?”</p>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体育课看老师安排。”</p>
“……”</p>
许茹**的动作一顿,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体育课?你在逗我吗?”</p>
成果茫然摇头,没有啊。</p>
“你怎么不说你每天走路运动呢?”许茹翻了她一个白眼。</p>
成果没听出人家的言外之意,恍然地哦了一声,还问:“这也算吗?那我每天早上都要跑步的。”</p>
许茹扬扬眉。</p>
“……真的,我每天早上都从大门跑到教室。”成果心想,那也是好长一段路呢。要是可以,她才不愿意用跑的,可是不跑不行,不跑就会迟到。</p>
许茹又是一阵无语,她松开成果的手,双手叉腰,俯身靠近圆圆脸的小丫头。</p>
“我刚才摸了一下,发现你的骨架子很小。”</p>
成果一听,以为是夸她瘦,还挺羞涩的:“是吗?”她伸手捏捏自己的手腕,“好像是挺小的哈。”</p>
许茹面无表情地继续:“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p>
“什么呀?”</p>
“说明你肉多。”啦啦队队长愉快地下了结论。</p>
成果脸上的花儿凋谢了。</p>
许茹噼里啪啦地继续:“你看看你,骨头架子那么小,手臂还那么粗,说明这里面全都是肉!”她直接上手掐住成果的胳膊,“看到没有,我都这么用力了,才能碰到骨头。”</p>
成果被掐得想躲,嘴里叫着疼。</p>
许茹还没来得及开始下一轮嘲讽,就听旁边一声大喝:“干什么呢你?”</p>
两个人回过头,看见周洧怒目而视。</p>
他穿着球衣,胸口起伏不定,露在外面的两条胳膊肌肉结实,充满力量。</p>
两个人女生被他吼得吓了一跳。</p>
许茹松开手,底气不足地怼他:“你疯了啊,嚎什么嚎?”</p>
周洧没说话,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将成果拉到身边。</p>
“你是不是傻?”他抓住她的胳膊翻来覆去地检查,“不知道跑吗?”</p>
男孩子心急,手上力量每个轻重,拉得成果脚步踉跄。成果苦着脸推他:“你干什么?你抓得我好痛!”</p>
许茹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打个来回。</p>
这!**!是个什么情况!</p>
周洧冷着脸把成果往身后拉,用自己站在前面挡住她,十足的保护姿态。</p>
成果仰头,看见男生宽大的肩膀。</p>
“你干嘛呢?”周洧冲着许茹发脾气,“谁让你动她了?”</p>
“我什么时候动她了?”许茹莫名巧妙。</p>
身后有人扯了扯他的球衣,周洧不耐烦地挥动开。</p>
锐利地眼眸像是老鹰,他凶巴巴地警告许茹:“你给我离她远一点,要是我再看见你动手动脚的,就不要怪我不客气。”</p>
许茹气死了,伸手指向自己,又指向他身后的那个小胖墩:“你、你给我出来,我什么时候动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