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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什么？”成果一脸呆滞。</p>
周洧皱眉盯住她，谅她也不敢装傻，耐住性子说：“写我的名字。”</p>
居然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她从前是一点没把他放在眼里吗？！</p>
“哦。”成果心想为什么要写他的名字啊，觉得自己真是多嘴，她慢吞吞地摸出草稿本，抓起他的笔，一笔一划地写下“周洧”两个字。</p>
她的字偏宽，看起来矮胖矮胖的。</p>
周洧想，还真是字——如——其——人——</p>
丑。</p>
可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那厚厚地一堆新书。</p>
丑就丑吧。</p>
周洧把书一本叠上一本，拍得咵咵响。</p>
“看见这个没有？”他把刚刚写完的那本卷起，翻出名字给她看，“照着把这几本也写了。”说着，他把剩下的一叠书往她的桌上推了推。</p>
成果眨了眨眼，像是不明白：“我帮你写名字？”</p>
她有些震惊，这人已经懒到这步田地了吗？</p>
周洧应了一声。</p>
书，他是不爱看的，可名字不能不写。不仅要写，还要写得大张旗鼓，就跟强迫症似的。</p>
“写。”他蔑了她一眼，漂亮的眼睛暗藏锋芒，“给我全部写完。”</p>
成果咬咬嘴唇，哪里敢反驳他，低眉顺眼地从他面前伸手摸过一本物理课本。</p>
周洧冷眉冷眼地轻哼一声，从抽屉里翻了一个U型枕。</p>
男生天天打篮球，手掌明显比一般人的大。他仰头扭了扭脖子，手里抓着枕头**，绵软的U型枕在他手上缩成了一小团。</p>
成果咽了咽口水，不由伸手摸上自己的喉咙。</p>
他捏得哪里是枕头啊，分明就是她！</p>
“我、我马上就写！”成果睁大眼睛，连忙跟他作保证。</p>
这还差不多。</p>
周洧把枕头拍在桌子上：“我睡醒之前要全部写完，听到没有？”</p>
“听到啦。”她重重点头，答得很乖巧。</p>
少年心里的那股不悦这才消散，他伸了个懒腰，趴在枕头上打起盹儿来。</p>
成果小心翼翼地翻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拿起书，学着他的样子，把课本卷起来，在侧面的书页上写下他的名字。</p>
十几本书一一写下来，写得成果卷书页的拇指都酸了。</p>
没一会儿，语文老师和班主任老何同时进了教室，走廊上响起预备铃，教室离陆陆续续地坐满学生。</p>
“把古文都拿出来读拿出来背，培养语感听到没有！”</p>
胖胖的语文老师姓杨，是个中气十足的中年妇女，杨老师背着手，快步在教室里穿梭，到处提醒人那课本出来读。</p>
“快点快点，书呢？”</p>
“还在抄数学哈，才开学第一天就在抄作业了哈。”</p>
杨老师很快走到成果身边，看见她把大开本地英语书立在课桌前，自己躲在后面苦大仇深地奋笔疾书。</p>
她脚步一顿，敲了敲课桌：“写什么呢写什么呢？”</p>
成果肩膀一缩，来不及藏，只好小声解释：“写名字。”</p>
“早自习写什么名字啊，”杨老师见她一张圆圆脸，看上去倒是很乖巧，她随手拿起成果手里的课本，纳闷道，“这也不是你的书啊？”</p>
再一抬眼，里面还有个睡大觉的，杨老师探着身子摇了摇周洧的肩膀：“一大早就睡觉，快起来！”</p>
周洧刚睡着没一会儿，被吵醒了也没生气，抬手挠了挠后脑勺。</p>
“你的名字为什么让别人给你写？”杨老师瞪他，“欺负同桌是不是？”</p>
少年有点没回过神，啊了一声。</p>
他长手长脚地靠在角落里，脸上还有些茫然，一脸的无辜。</p>
看上去像是某种刚刚睡醒的大型猫科动物。</p>
杨老师见了也生不出气，不由地笑道：“行了行了快点把课本找出来读古文。”</p>
等老师走了，周洧仰头醒醒瞌睡，再看向成果时，脸上又恢复到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p>
“你可以嘛。”他两只手交握，把指关节捏得咔咔响，语气阴森，“还会告状了？”</p>
成果看着他的手，目露惊恐，本能地往后退开一些，“不是的，是老师自己看到的。”</p>
周洧见她这样胆小如鼠的样子就好笑，故意板着脸：“你什么表情？”</p>
“……没有啊。”她不敢争辩。</p>
他打了个哈欠，看见两人书桌中间放的那堆书变成了两堆差不多高的。周洧随手拿起一本检查，“我说你是不是傻啊，老师来了还写什么写？”</p>
“那不是你说的么……要在你睡醒之前全部写完。”</p>
成果很委屈，心说她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啊，万一要是不写了，他突然醒来又发脾气怎么办。</p>
她越说越小声，最后嘟了嘟嘴，老实地垂下眼眸。</p>
周洧放下书，转过头盯了她一会儿，也不开口。</p>
成果咽口水，咕咚一声响，很怕他又要生气。</p>
一言不发的少年伸手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一下。</p>
他忽然笑起来，眉眼飞扬，很是得意：“你是不是很怕我啊？很怕我生气？”</p>
成果抬眸看他，意外见到他的笑意，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p>
她眨了眨眼，没敢开口。</p>
周洧凑过去，不太耐烦：“你说话。”</p>
早上的阳光从身后玻璃窗外照进，靠得这样近，他甚至可以看见小姑娘脸蛋上的绒毛。</p>
细细小小的，是专属于少女的特质。</p>
周洧舔了舔后槽牙，觉得好像身上有些热。</p>
附近书声琅琅，成果握着课本小心地瞥了一眼讲台，又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老实点头：“嗯。”</p>
周洧的黑眸在她脸上绕了一圈，理智稍稍上线，才领悟这个嗯是回答刚才的问题。</p>
他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辫子，故意板着脸说：“以后老实点，知道吗？”</p>
成果怕疼，连忙伸手去救自己的辫子，小声说：“知道了。”</p>
她心里叹了口气——</p>
这个人真的好烦呀！</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