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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眸垂下来, 眉心之间隐约带起波澜。</p>
白琼张了张嘴，本能地想要为自己辩解，又觉得无从开口。</p>
她心思细腻敏感，可第一次听不懂别人的言外之意。</p>
“我……”白琼看着他问, “我为什么要关心你？”</p>
手腕上的大掌瞬间一紧，少年的脸色诧异而阴沉。</p>
他一瞬不眨地凝视着她的眉眼，似乎想从中辨别出她的真心。</p>
白琼被他看得心虚——可她为什么要心虚？</p>
她咽了咽口水, 压住心里的紧张，继而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你又不打架，别人也不打你呀……”</p>
所以、所以为什么要关心你呢？</p>
原修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颗心像是被狠狠捏住又松开。</p>
他不由地追问：“只是这样？”</p>
“什么？”她还有些茫然。</p>
手腕还被他捏住, 白琼不太自在, 伸手抵住他的虎口往外推了推：“你、你别捏住我。”</p>
他的眼眸落下，看见小姑娘纤细的手腕上被自己捏得发白。</p>
“对不起。”原修连忙松开手，“疼不疼？”</p>
白琼自己伸手揉了揉, 垂着脸摇了摇头。</p>
原修看着她这样, 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p>
旁边的小路上有车辆经过，路过之后忽然刹车，轮胎接触水泥路面, 发出难听的摩擦声。</p>
两个人还在闹别扭，没有注意到那辆车。</p>
停了一分钟, 车子重新起步, 缓缓离去。</p>
沉默片刻, 原修开口：“白琼。”</p>
她等了一会儿, 没等到下文，抬起脸看他，又别开眼看向自己的脚尖儿。她的声音小小的：“你想说什么？”</p>
少年的嘴唇被用力抿住，崩成一条硬邦邦的直线。</p>
半晌，他泄气道：“对不起，我上次不该强迫你读那封信……”他顿了下，鼓足勇气继续，“你能不能不要躲着我了？”</p>
他的嗓音是一贯的清和温柔，只是若有若无地透出些许无奈，像是四月的雨，闷闷的，泛着苦味。</p>
白琼低着头，因为他的道歉脸色渐红。</p>
女孩子内心深处对他的丝丝缕缕的小怨怼，都被他这样的低姿态一一抚平。</p>
她双手下意识地背在身后，咬了咬下唇，像是鼓足勇气，才慢吞吞地回了句：“我、我没有怪你。”</p>
她只是怪她自己，怪她心志不坚，怪她被美色所误。</p>
甚至那种名叫自卑的坏情绪也趁虚而入，在她的心底接连冒出，像是红肿的脓包，又痛又难看——他这样优秀的人，她有什么资格喜欢别人呢？</p>
听她还肯开口跟他说话，原修稍微放松，可等了半天，眼前的小姑娘又低着头沉默了。</p>
原修拿她没办法，也不敢逼急了，只好退一步说：“没有怪我就好。”</p>
他弯腰，去找寻她的眼眸，故作轻快地哄骗她：“我以后再也不乱开玩笑了，好不好？”</p>
白琼眸光一闪，看着他欲言又止。</p>
原来，这仅仅只是他的玩笑而已……</p>
不然呢？心里有个声音反问。这当然只是玩笑。</p>
白琼眨了眨眼，并不开口，只是乖顺地点头。</p>
原修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贪心地多看了两眼，又说：“那以后不躲我了，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