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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意点了下头，率先迈开步子下楼。</p>
餐厅里李奶奶正在端菜上桌，见两人下楼，中气十足地招呼：“来来来，快吃饭。”</p>
两个孩子分别落座。</p>
白琼捧着瓷碗，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问：“今天原阿姨也不回来吗？”</p>
“不回来。”李奶奶解开围裙放在一边，夹着菜随口解释，“你原阿姨一年365天起码有200都在出差，以后都是咱们三个人吃饭。”</p>
白琼正要点头，忽然听到原修不冷不淡地插嘴：“就这么想她？”</p>
她讶异看向他，却对上原修略带讽刺的眼眸。</p>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底下头老实扒饭吃。</p>
倒是李奶奶听原修的语气不太友善，诧异地看了他俩一眼。</p>
“别光吃饭。”李奶奶笑着打圆场，关切地给白琼布菜。</p>
江南的菜肴口味偏咸甜，李奶奶今天做了酱肘子，她夹了一大块放进白琼的碟子里：“来来，多吃点，你太瘦了！”</p>
白琼刚才吐过，没什么胃口，看着酱肘子只觉得油腻，可不敢拂了李奶奶的好意。</p>
原修抬头扫了一眼，见她拿筷子把肉撕开，小块小块地往嘴里送，眼睛半垂着，看不清神色。</p>
他别开眼。</p>
三个人吃完饭，原修自己回了房间。</p>
李奶奶听见楼上的关门声，才拉住白琼小声问：“怎么了？两个人闹不愉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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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琼咬住下唇，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摇了摇头。</p>
李奶奶见她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有些心疼：“原修这孩子很懂事的，待人接物都很有分寸，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不是针对你，别往心里去。”</p>
白琼心里叹气，再有礼貌也不想跟人家分享妈妈吧。</p>
她不想说原修的坏话，于是主动岔开话题，帮李奶奶收拾碗筷：“我来洗吧。”</p>
李奶奶连忙从她手上抢过来，笑着嗔怪：“哪用得着你啊？都有洗碗机。”</p>
“那我帮您放进去。”她跟着进了厨房，学着李奶奶的样子把空碗摆进洗碗机。</p>
原家这样的人家，自然是不用他们小孩子动手做家务。</p>
可勤快有礼貌的小姑娘总归是讨人喜欢的，尤其是长辈。</p>
李奶奶洗了饭后的水果，一式两份，一份留给原修，一份直接端给她。</p>
白琼推辞：“不用了奶奶，我吃饱了。”</p>
刚吃了油腻的肘子，又要吃生冷的水果，她怕肚子会不舒服。</p>
“吃水果不怕的呀，水果吃了又不胀肚子。”李奶奶笑眯眯地看着白琼接过果盘，哎哟一声，又想起原静安的吩咐来，转身去储物柜里拿东西，“这是新疆的大枣，你也多吃点儿。”</p>
白琼看着她打开包装，有些吃惊：“还有这么大的枣子呀？”</p>
一颗枣子快有半个掌心那么大了，握在手里结结实实的。</p>
“昂，大吧？”李奶奶从袋子里抓了两个出来塞到她手上，“吃吃看，很甜的。”</p>
白琼松了口气，趁机放下果盘。</p>
李奶奶看她咬了一小口，神情很满意：“枣子吃了补血的，你要多吃点。”</p>
白琼点点头，要是她来了例假，妈妈也会给她泡红糖水，买大红枣，只是九云的枣子远没有这么大，而是皱皱巴巴的很小一颗。</p>
她又道了谢，李奶奶便让她自己去忙，转身的时候又被叫住了：“你头发好长呀。”</p>
白琼回过头，以为李奶奶是要夸奖自己的长发。</p>
却听她说：“头发留这么长不好的，要吸血的。”</p>
说着，李奶奶干脆把一整袋红枣都塞进白琼怀里：“都放你那儿，每天都吃点儿。头发嘛，还是剪短一点为好。”</p>
白琼眉眼耷拉下来，把枣肉咽下去才轻声说：“原阿姨也这么说。”</p>
李奶奶脸色严肃了些，点着头重复：“头发都是吸身体里的血才能长得好，这样不好的。再说了，高中读书很忙的，你也没精力打理。”</p>
“嗯。”白琼没敢反驳。</p>
她抱着那一大袋枣子出了厨房，心里纳闷，怎么大家都想剪她的头发？</p>
白琼微微扭头，把马尾辫甩到胸口，低头端详片刻。</p>
虽然没有格外保养，但她大约是遗传了沈敏的优点，又不吹不烫，一头长发看起来乌黑柔亮，散发着淡淡的光。</p>
她忽然有些沮丧。</p>
就这么剪了多可惜啊。</p>
要是真的吸血……吸就吸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p>
白琼低着头上楼，楼梯口多出一双米白色的拖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