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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苒柚道了声“谢”，按了一楼：“你也是吗？”</p>
眼底划过一道几不可查的涟漪，顾沉摇头：“我去二楼……你不和我一起？”</p>
“啊？”思量着自己不能暴露找不到路的事实，纪苒柚赧然挥挥手：“不用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待会儿出去直接回寝室了。”</p>
一秒，两秒，三秒。</p>
伴着电梯门合上那声“咚”，顾沉嘴角噙笑，声线强撑着淡定：“这个电梯设置有问题，数字还没调过来，你确定要去一楼的地下停车场？”</p>
纪苒柚：“……”</p>
深呼吸，某位纪姑娘抬手想纠正错误，却发现电梯的一楼已经被取消，只剩了一个红色的数字二，闪烁着亮灯和她脸颊的晕相映成趣。</p>
纪苒柚转脸，微笑着看顾沉。</p>
“刚刚我什么都没说，你听见有人说话了吗？”体贴地为小动物顺着毛，顾沉像想起什么，接着道，“对了，已经第三周了，我们要不要出来讨论一下，把课题确定下来不要拖了？”</p>
“好，”在对方的笑眸中撞到一抹完整的影像，纪苒柚成功把自己蒸成了虾子，还是一直垂头看脚尖、软声软气的虾子，“时间地点你定吧，我都有空。”</p>
盯着电梯正面的金属反光，顾沉有些出神：“还是你定吧，我也都可以。”</p>
“你定吧。”</p>
“你定。”</p>
“……”</p>
五楼很快就到了二楼。一直到出大厅，一颗装着“资治通鉴五代十国”的大脑和一颗装着“夏普比率收益曲线”的大脑，都还在沉默中僵持这个“到底谁定”的问题。</p>
法国梧桐的叶片形状和枫树很像，枯黄面上茎脉明显，在道路两旁不厚不薄飘扑一层，漾出一弧秋天标致性的明艳暖色凋。</p>
人踩在上面，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p>
伴着风吹，伴着自己和他相近可闻的呼吸，纪苒柚心跳很快，嘴上仍旧坚持：“真的你选吧。”</p>
顾沉停下脚步，办公楼处大片冰岛**零落的彩色在他身后成景：“我都可以，你确定好时间地点企鹅发给我，或者打电话给我。”</p>
联想到什么，纪苒柚恍然：“你是不是害怕我又放你鸽子？”</p>
“不是。”</p>
风吹得树枝“哗啦”动，一片黄叶翩然落在纪苒柚带帽的肩头。</p>
顾沉一边以一种深邃而专注的眼神凝视她，一边自然而然地伸手过去，“我只是，想迁就你。”</p>
“谢谢”也好，害羞不说话也罢。纪苒柚怎么都没想通，八百米没及格的自己当时脑子是一定是被电梯夹了，要不然怎么会直接跑？！</p>
男神打开方式对不对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p>
自己跑起来的话，秦黛曾形容说衣服鼓起来像个气球，那岂不是真的真的特别丑？！还被他看到了？！</p>
啊啊啊啊啊！！！</p>
全程蒙圈冲上六楼，纪苒柚还没来得及冷静一下，便见秦黛意味深长地看自己。她手中握着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朋友圈的动态小视频。</p>
青石板路上，黄色梧桐下，是顾沉和一个女生。</p>
两人相对而站，女生仰面兴奋地说着什么，顾沉安安静静听着，眼神专注又温柔，然后伸手，拂开女生肩头的叶子……</p>
指节白净，叶片腐朽，相衬之下……</p>
画面美得不知呼吸。</p>
望着累成狗的柚子姑娘表情霎时定格，秦黛有感情地朗诵发出者配文——</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