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微瑕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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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公子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皱着眉:“怎么说?”</p>
谢如青转身坐下,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搁下了茶盏,慢慢道:“我和他当年因为种种事端将婚事一拖再拖,拖到年纪老大,而今祖父刚刚被罢了官,父亲又被降职,李家就这样迫不及待上门退婚,堂堂世家大族,莫非真的如此目光短浅?”</p>
“可是李康乐……”</p>
“李康乐又如何?”谢如青眼中淡淡的讥诮,“便是王家的景明公子,也不是说弃之便弃之?”</p>
谢遗心道果然如此。</p>
谢二坐在一边,神情自若,显然对此也是了然的。</p>
“如今新帝寡恩,又疑心颇重,李家只能自毁名声。只要能保全家族大部分人物,纵然是牺牲一个两个才俊又如何?”谢如青道,“只是,不知道李家此举,是否真的能叫那位放下疑心。”</p>
“哪有那般容易?”谢二道,“以新帝的手段,分明是要将世家赶尽杀绝的样子。”</p>
谢遗捏着茶盏的盖子拂开茶沫,一点也看不出想要发表见解的样子,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p>
今**在马车上看见的男人,如无意外,就是那位新帝秦执了。也不知道,对方和自己那一番交谈,会否对谢家或是王家产生什么影响。</p>
眼看白白在一边飘着,谢遗在心底问了白白一句:“我出现在这个世界,是否会对这个世界即将发生的事产生影响?”</p>
“会的。”白白说,“即便是再细微的变故,也会对事物的发展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p>
谢遗皱了皱眉。</p>
白白又道:“可是,未来的一切本来就是未知的,未知的变故,又何尝不算是未来的一部分呢?”</p>
谢遗不再说话。其实理解起来并不算难,但是——即便如此,因为他而连累到谢家其他的人,谢遗还是会觉得过意不去。</p>
“那日李康乐来见你,他可有说过什么?依你之见,李家是站在了哪边?”谢二公子转头看向谢遗,“如今形势,已经容不得谢家不选择了,李谢王三家联手,未必不能牵制住那位。”</p>
谢遗微一迟疑,摇了摇头:“康乐兄并未和我说过。”</p>
“他倒是谨慎。”谢二话里难免带了几分嘲弄,“也不知道,能不能一直谨慎下去。”</p>
几个人说完话,谢遗回了自己的院子。</p>
他走进屋中,春枝上来伺候他更衣,解开了轻裘,刚要挂上衣架,就看见了雪白的裘氅的一角占着泥点子。</p>
春枝忍不住皱起了眉,道:“公子这是去了哪里?怎么新做的衣裳刚穿出去一会儿就脏了?”</p>
这件衣裳本来是为了过节准备的,谢遗说想要出门,春枝担忧他还在病中怕又受了寒才给他披上,谁知道一回来就发现衣裳脏成这个样子。裘氅本来就难清理,也没有另一件新的替换,春枝不由有些焦虑。</p>
谢遗看了几眼那粘在衣角上的污垢,是泥水的印子,可能是从昭狱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弄上的。他道:“一件衣裳,洗一洗就好了。”</p>
春枝给他气笑了:“您说的倒是简单,这是能随便洗洗的吗?”这件裘氅虽然是兔毛的,也值不少银子,毛料选的是兔子身上最柔软的那块儿,纯白纯白的,洗坏了怎么好?</p>
谢遗也不清楚这种事,他从前的吃穿用度都是有专门的人打理,穿的裘氅要是脏了,就再也没有穿过。</p>
春枝琢磨了会儿,自顾自地道:“公子去年做的那件貂裘的倒是没穿过几次,过些时候秋猎就穿那身吧。”说着,将谢遗刚脱下来裘氅搭在了衣架上,准备走的时候一并带走。</p>
貂裘虽然是去年的,却比这件兔毛的要金贵上许多,也不算失仪了。</p>
谢遗听她说到秋猎,心下微微诧异,惊讶于自己这样的身份竟然也要参加。他之前身在皇室,知道可以随同陛下进行秋狩的不外乎皇亲国戚以及朝中的臣子,还是第一次听说世家公子也要参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