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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门窗紧闭, 小灰顺着门缝滚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慢慢挪到床下，抬头往上看去。</p>
表情有点可怜巴巴。</p>
叶柠的状况看起来还好，不算很虚弱, 似乎注意到它进来了，而且甚是乖巧的仰着头往床上瞅，笑了笑，“想看宝宝吗？”</p>
小灰点点头, 不敢大声说话。</p>
叶柠朝它招手，“上来吧。”</p>
小灰又侧头去看苏幕, 见他不说话, 似乎是允许的样子，便舔了舔爪跳上了床榻。</p>
襁褓离它不算远，它能看见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p>
苏幕一直在盯着襁褓看, 好像发现了什么格外有趣的东西，半点也不觉得腻味。</p>
这便勾的小灰愈发心痒。</p>
它小心靠近, 将脑袋伸了过去, 下意识嗅了嗅。</p>
奶香奶香的两只。</p>
入眼是粉嫩嫩的手和胳膊，正毫无意识的乱晃, 他们太小了, 比猫儿还小。</p>
而且现在还没完全睁开眼，其中一个正闭着眼张开粉嫩的小嘴打呵欠, 另一个似有感应般也张开嘴打呵欠, 湿漉漉的小舌头不安分的在嘴里蠕动着, 似乎是饿了。</p>
苏幕伸手过去逗弄她的小手，食指很快就被握住了，他笑了笑，说，“阿柠，她的眼睛像你，嘴巴像我。”</p>
叶柠生了一儿一女，男婴略比女婴早出世一小会儿。</p>
男婴看起来精力很充沛，而且一直抓着苏幕的发梢不放，一看就是喜欢跟自己老子作对的主。</p>
女婴看起来要孱弱一些，却比哥哥乖巧，苏幕看她的目光格外柔软，语气都不自觉轻了三分，似乎怕惊到她一般。</p>
小灰看着这粉嫩又皱巴巴的两只，鼠眸里也不由多了几分老父亲般的慈祥。</p>
晚间睡觉的时候，两只宝宝横在苏幕和叶柠之间。</p>
哥哥似乎是没太有安全感，总想着抓点什么，便时常用小而短的胳膊搂住自己母亲的脖子。</p>
妹妹则毫无意识的浑睡，睡得昏天黑地，睡得地老天荒。</p>
苏幕侧躺着，把她圈在怀里，保生大帝说她略有些先天不足，心智上兴许会成长的晚些，反应也可能要比常人迟钝一些。</p>
但这并没有什么影响。</p>
她身上既流了和他一样的血，聪明与否，都会是平安顺遂的一生。</p>
不过苏幕还是低估了臂弯里这只迟钝的程度。</p>
深夜。</p>
外面传来夜雨敲打殿窗的声音，闪电亮起时，苏幕下意识从这两只小家伙头顶伸手过去捂住叶柠的耳朵。</p>
雷声很快响起，叶柠似乎哄孩子哄累了，脸上倦容极重，半点也察觉不到什么，依旧睡得安稳。</p>
两人中间这两只睡得也很安稳。</p>
片刻之后，雷声渐息，他正要松手，臂弯忽然传来“哇——”的一道哭声。</p>
来势汹汹，一声比一声急。</p>
叶柠一下子醒了，正要起身，苏幕已经抱着怀里哭个不停的小包子下床了。</p>
“你回去睡，我来哄她。”</p>
叶柠还想坚持，却见搂着自己脖子的这只也醒了，大概是被吵到了有些不开心，小小的嘴已经撅起来了，眼看也要哭，她只得拍着他的背哄起来，“不哭不哭，接着睡……”</p>
苏幕抱着小包子来到外殿，小灰和禘鸟早就醒了，正不明所以的**睡看他。</p>
怀里的小可怜还在不停的哭，不过声音弱了许多，他在香案前坐下来，指着案上的琴轻声对怀里的小包子道：“爹爹给你弹琴好不好？”</p>
小包子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掉。</p>
苏幕以为她不喜欢，轻轻拂袖，殿中瞬间便多出六张符纸做的小人。</p>
这次的符人并不是先前那种恐怖的模样，就只是简简单单的纸片人，它们围成了一圈，忽然开始窃窃私语，很快，在殿中自顾自的演绎起来，如同无人操控的皮影戏一般。</p>
“这个呢？”小包子被他动作温柔的转了个身，面朝着那些纸人，“喜欢吗？”</p>
那些小人演绎的是一个浮夸的喜剧故事，小包子的目光很快就被吸引，她抽了抽鼻子，嘤嘤了两下，终于慢慢平复下了情绪，专心的看起了小人儿。</p>
苏幕忍不住失笑，半靠在椅子上陪她一起看。</p>
窗外忽然又打了一声雷，他皱了下眉，布下结界将这座殿罩起来，外间的声音再入不得半分。</p>
几秒之后，正专心看着小人的包子又哭了。</p>
苏幕，“……”</p>
他这次确定了，她和叶柠一样，怕打雷。</p>
不过她的反应迟缓了一些，雷声停下很久才会反应过来。</p>
……</p>
刚生下的婴儿总是一天一个样，变化飞快。</p>
几日后，两只包子已经长开了一点，身上不再发皱，白白嫩嫩的，整天咿咿呀呀，小奶音能萌化个人。</p>
哥哥睁开眼的那天，天上好似出现什么异象。</p>
苏幕看清他右眼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天生异瞳？”</p>
叶柠从没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忍不住看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儿子的右眼瞳孔颜色与左眼不一样，左眼是正常的黑色，右眼是诡异的淡金色。</p>
“我们以前在子时街碰到的那个小女孩也是异瞳，这个异瞳有什么不好的吗？”她问。</p>
苏幕沉默了一下，“拥有金色异瞳的人，要么造福一方，要么为祸一方。”</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