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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温和得仿佛真能化解掉一切过往的伤痕。</p>
真的能吗？</p>
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炎凉几乎要相信了。</p>
可是几个小时后，夜深人静时，当炎凉从噩梦中惊醒，一闭眼就再度看见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个身影时，某些无形的伤痕又开始隐隐作痛。</p>
这种微弱但绵长的疼痛驱使着炎凉拔掉输液针，趿上拖鞋离开病房。从这里到重症监护区，不足三分钟的路，炎凉却走了足有十几分钟，眼看重症病房的房门已近在眼前，她却已经累得再挪不动半步，只好扶着墙歇一歇，缓一缓这满脑子的头晕目眩。</p>
就在这时，炎凉耳边悠悠地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好……”</p>
炎凉抬头，只见一个护士模样的小姑娘带怯地看着她，又打量了她一会儿才继续道：“你是前几天在这儿晕倒的那位小姐吧？”</p>
炎凉也打量打量她，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p>
护士却仿佛已经认定了是她，继而说：“我只是想告诉你，重症病房的那位病人已经转院了。”</p>
“转院了？”</p>
这是否就意味着他已经安稳渡过了一劫？炎凉已经分不清楚她此刻的震惊是因为欣喜还是因为不甘了。</p>
“我每次值夜的时候都能看到你坐在那儿——”护士回头指一指炎凉常坐的那道长椅，“你应该是想进去看望他的吧？”</p>
千言万语哽在喉间，炎凉唯独能对护士说的只有：“谢谢。”</p>
蒋彧南转去私立医院，意味着她再一次失去了他的消息。这时候炎凉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某一次他消失了近半个月，或许……那时候他已经是疾病缠身。</p>
而这一切，炎凉不能对任何人说起。</p>
只能对着一座坟诉说心事的感觉是怎样的？她也已经不想去分辨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