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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少夫人，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的。”</p>
李氏屈身行了礼。</p>
顾晗又看了一眼满哥儿，再不说什么，转身出了屋子。刚走到庭院里，王氏、宁氏俩人扶着张恒也过来了。他们也得了张居龄出事的消息。</p>
“老三家的，你这是做什么去？”</p>
张恒问道。</p>
“去找夙之。”</p>
“你一个妇道人家，怎好抛头露面？”</p>
顾晗看了他一眼，神色很淡：“妇道人家怎么了？我寻找自己的丈夫，天经地义。”她不等张恒开口，又说道：“父亲和二哥都不在家，母亲和大嫂嫂也是女人……难道要我们干等着不成。”</p>
“你……”</p>
张恒第一次发觉这位温顺的孙媳妇如此咄咄逼人，“多派些侍卫出去，也是一样的。”</p>
顾晗语气冰冷：“祖父……你不懂。”</p>
“老三媳妇，怎么和长辈说话呢？”</p>
王氏板着脸训：“你规矩礼仪都忘了。”她听说张居龄摔下了山崖，下意识的反应是高兴。张居龄要是死了，她的安哥儿在张家不就冒头了吗？不必像现在一样，事事被张居龄压着。</p>
后来又觉得不对劲，张居龄要是死了，谁来提携她的安哥儿呢……</p>
顾晗屈身行了礼，转身就走。她心里火烧火燎的，哪有心情和他们闲聊。</p>
“三弟妹，你小心些。”</p>
宁氏望着顾晗的背影，嘱咐道：“有什么麻烦了，让人通知家里，咱们也能搭把手。”</p>
顾晗“嗯”了一声，却头也没有回。她突然很为张居龄不值，他那么孝顺张恒，一有事情就赶过去送吃的用的……他不给好脸还就罢了，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丝毫的不关心！</p>
祖孙之间能有多大的仇恨呢？生死关头还放不开。</p>
北风呼啸，刮在脸上，是入骨的寒冷。</p>
树鸣驾着马车，拉上顾晗主仆，往京都的西郊区方向去。</p>
车轱辘碾压在雪地上，滋滋地响。</p>
涿阴山地势险峻，是由一座座丘陵组成。山路虽然蜿蜒，路径倒是挺宽的。顾晗拉开马车一侧的帏帘，仔细观察了地形。想必这也是张居龄抄近路的原因吧。</p>
马车由往前走了一段，便听到树鸣和别人说话。</p>
“王大哥，你怎么驾着马车过来了？”</p>
树鸣原姓王。</p>
“少夫人来了……”</p>
树鸣问道：“可有找到三少爷？”</p>
“还没有，孙先生领着几个兄弟顺着三少爷掉下去的位置，下山去找了。让我们几个留在原地等候。”</p>
说话间，马车到了近前。树鸣先拉停了马，才摆下梯凳，让顾晗下来。</p>
“见过少夫人。”</p>
几个护卫见到顾晗，纷纷拱手行礼。</p>
顾晗摆摆手，直接问道：“你们三少爷是从哪里掉下去的？”</p>
树鸣右手一伸，让顾晗上前，跟着他往拐弯路口走。</p>
拐弯路口与山壁呈对角式，确实陡了些。顾晗探身往山下看，发现有许多横长在缝隙处的树木，有的已然成碗口粗了，茂密非常。</p>
“从这里可有下山的路径？”顾晗一边看周围的环境，一边问树鸣。</p>
以前有张居龄在，她万事不用费心。现如今张居龄不在了，反而变得坚强起来。</p>
也有可能是不得不坚强……</p>
“……都是直上直下的。”</p>
树鸣摇摇头。</p>
顾晗想了一会，“要是能用绳子吊着人下去就好了。”</p>
树鸣一拍脑袋，“我们只顾着急了，倒忘了有这个办法。”他立即去找人去弄抓绳。</p>
桃红见顾晗盯着山下一直看，便安慰道：“少夫人，三少爷一定不会有事的。”</p>
“我知道。”</p>
顾晗眼圈一红，用力地喊：“张居龄，你要是能听到我的声音就回答一声……”一想到张居龄可能已经出事了，恐惧便席卷而来。</p>
“张居龄，你不要出事！”她呜呜咽咽道：“我和满哥儿还等着你养活呢。”</p>
“少夫人，您歇一歇。”</p>
桃绿说：“这样大声，嗓子会坏掉的。”</p>
顾晗并不理她，“张居龄……张居龄……我是顾晗，我来找你了。”</p>
女声清脆又嘹亮，漫山遍野都是回声。连绵不绝。</p>
树鸣正在雪地里绑抓绳，听见也顿了顿。三少爷刚摔下山崖时，他们就喊了，完全没有用。却也不忍心告诉少夫人，心里保存着希望总是好的。</p>
抓绳绑好了，树鸣绑在腰上，带头往山下走。</p>
“一定要查看一下树杆。”</p>
顾晗说道：“要是山底下一直找不到的话，也许是挂在半山腰了。”</p>
“少夫人放心，奴才晓得。”</p>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顾晗的嗓子都嘶哑了。在这期间，张居龄并没有回应他的声音。</p>
孙举领着人也回来了，他们一路从山上到山下，都没有看见张居龄的踪影。</p>
顾晗慢慢地绝望了，在这种时候，张居龄要是摔在石头上，或者直接昏迷了，他们很可能就发现不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