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月影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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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坐下来，撑着下巴望着展昭：“我只是好奇，这吉州的知府大人到底是惹了谁，搞得这样惨，这样狼狈。”</p>

余伯接了口：“是一次清明上坟的时候。”</p>

“清明？上坟？”莫愁皱了皱眉，“然后呢？”</p>

“官老爷是进士出身，才上任不到一年。也就是上年清明的时候，他跟着家眷去郊外的小枯丘上烧纸钱，不想把土地爷的石像打翻了来。说来也奇怪，那石像是好多年前摆放在那儿的，都是生了根的，平日里也基本没人理会，这官老爷不过衣袖轻轻碰到了，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当时谁也没在意，却看见那石像背后隐隐地淌出血来，旁边几个老仆人劝老爷把那石像扶正了，磕几个头谢罪，老爷只笑他们迂腐，也没管。哪知道，第二天官老爷就得了重病，一直挨到今天。也就是那日清明之后，城里才开始闹鬼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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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不是大夫么？没去给这县太爷瞧瞧。”莫愁疑道。</p>

“瞧过了，那病像是中了什么瘴气似地，又好似什么毒……我也瞧不清楚，只开了几副药，才勉强能撑几日。”</p>

莫愁不看好地瘪瘪嘴：“什么瘴气似地，什么好似什么毒，老伯你这也太敷衍了吧。”</p>

听着她的口气似有瞧不起，余伯有些不爽：“莫姑娘可不能这样说，那病情过于高深，老夫已尽力而为。”</p>

莫愁摇摇头：“可你也不能用‘瘴气’这般茅山道士的伎俩来谈病情啊，实在说不过去。”</p>

余伯脸微沉，冷声道：“既然莫姑娘你有能耐，你如何不给他看去？”</p>

莫愁摆摆手：“我又不是学医的，我干嘛去给他看？若是他中了什么邪术，我倒还会些偏方，可他只是生病，生病就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儿。”</p>

“哼，你既不会看，又怎能指责我？这不是自相矛盾么？”余伯冷笑道。</p>

“这可不一定了。”莫愁一本正经地扳起手指，“我指责你，是因为你自己懂医却治不好病，这说明你医术欠佳，若我是也学了医的却治不好他，你一样可以如此训我啊，这何来自相矛盾之说？”</p>

“你！”余伯被她绕得有些头晕，他行医这么多年被人说成这样脸面上确实不过去，但一时又说不出话来反驳她。自己明知不该与一个小女娃子计较，可心中又有许多不服，只好在一旁用无限怨毒的目光瞪着她，在思想的境界中已经把莫愁砍了个七七八八。</p>

展昭看得好笑，他知道莫愁这人嘴利又不谙世事，说起话来只会把人气死，只好出来劝道：“学无止境，再高明的医术也总不是所有病都能治，这不能怪余大夫。余大夫的医术众人皆知，说是堪比华佗扁鹊也不为过。”</p>

听得展昭这般说来，余伯心情略微舒畅了一些，又瞧见他抿唇浅笑，霎时只觉得如沐春风，再有阴郁也消散殆尽了，连连点头称是：“展大人过奖了，老朽只是一介山野村夫，哪里谈得上什么华佗、扁鹊。”</p>

展昭心下微叹一口气，直接忽视掉莫愁没好气地瞪他的眼神。</p>

一旁正在饮茶的君子逸忽的放下杯子来，拿出方帕来擦了擦嘴角，带着许些讥讽的意味朝莫愁笑道：“你这丫头，问这么多作甚？莫非还想帮着查案子么？”</p>

莫愁偏头笑道：“我查这案子做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着，不过是觉得好玩，闲着问问。”</p>

“闲着问问都还能问出这许多话来，你还真是挺‘闲’的。”君子逸瞅了她一眼，忽的想起某件事来，方笑得极为不友善，“莫姑娘怕是忘了来城里的目的了吧……”</p>

“目的？”莫愁挠挠腮，纳闷，“什么目的。”</p>

“没目的？”君子逸展开扇子，煞有其事地扇了扇，“没目的为何还留在城中？莫非忘了城里是不许留外人的规矩么？”</p>

莫愁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来讨银子，方支支吾吾道：“我……我自然知道！明早儿我就走！”</p>

展昭自是看出君子逸是故意刁难她，又见她一个女子孤身在外难免有些不妥，便摇摇头：“莫姑娘不必太过急躁，现下外头不安宁，不如等过些时日再出去也好。”</p>

莫愁却很坚定地回绝：“不用，我本来就有事。”忽而转了转眼珠，笑眯眯地凑到展昭身边：“展大人……”</p>

展昭见她笑得很有深意，不禁微怔，颔首道：“有……事？”</p>

莫愁的眼眸突然亮晶晶的，闪得很快：“你有银子的，对么？”</p>

“噗——”正在喝茶的君子逸，不小心咳了一口，余伯这才从发呆中抽醒，忙走过去拍他的背。</p>

展昭尴尬地点点头：“有的。”</p>

莫愁微微蹙眉，急急地解释道：“这次我不要银票了，你少给我些都行！我要现银，白银，白花花的那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