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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我早说那姓钟两龟孙作孽太多，”乔行敢从旁倒卧，闭着两眼怪声嘲道，“灾祸给子孙担了呗。”</p>
沈观沉嗔道：“他人家事，妄议不得。”</p>
小厮及时插了话茬：“对了对了，你们方才还在说丹溪现在那个庄主的，怎么扯到钟天桓了？难道说只有那钟天桓是钟昊仁的儿子，现在这个丹溪庄主就不是了？”</p>
“自然也是，但他于丹溪却是家门耻辱。现在那丹溪的庄主，他不能入钟家祖祠，甚至不能姓钟，便随了母姓，姓齐，名唤齐惊霜。”沈观沉默片刻，又道，“方才不是说到屿旸会战之后，拘邪舍后因钟家兄弟与顾青云反目而终归么？这其中缘由便因着这齐惊霜的母亲——乃为东魇一族侍奉魇神的圣女之一的月姬。”</p>
此话方出在坐几人均生惊异：“东魇圣女？”</p>
“亦是些江湖旧时传言，说与尔等听之也罢，”沈观沉道，“据传屿旸大战之后，魇主身死，东魇败撤仓皇。钟家兄弟留守屿旸城内，顾青云乘胜追逼，至中原临靠东漠的边界救起了一名女子。那女子自称是云夙山三通的子弟，名唤月姬，奉师命孤身下山欲往屿旸城助势，半途不幸为东魇所掳，因通晓中原各派诸多武学，侥幸留得一命。”</p>
“云夙三通？”却又是那小厮出言打断，“可是那传言中位于东漠云夙仙山上知往昔、晓今朝、卜来世的三通门？”</p>
“正是，”沈观沉道，“但东漠自古便是沙漠荒原，连绿洲都罕有，所谓云夙仙山想来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何况那神乎其神的三通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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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勉喃喃道：“若真有三通门……东魇也不至于如斯猖獗。”</p>
“申兄弟所言甚是，”沈观沉语稍一顿，转而续接前话：“那月姬并无惊人美貌，但于武学所知甚广，江湖各门各派所擅均能道长短，点其攻防。据传为救她，顾青云还遭东魇暗算，几番运功险些走火入魔，幸而有那女子在旁点破魔障，之后内力更上一层楼，臻于化境。”</p>
小厮叹道：“竟有这般奇女子！”</p>
沈观沉道：“顾青云生得风流不羁，那月姬亦是那般钟灵毓秀的女子，他二人不久便互生情愫。可那终生大事岂能私许？那女子便要顾青云随她回云夙三通门上禀师门，顾青云自是应允，但屿旸事未了清，他得先回城内去，可那女子却是不肯。二人因此生了嫌弃，分道扬镳。”</p>
小厮似更爱听这等江湖情史，闻言不由唏嘘。</p>
沈观沉沉声道：“那顾青云郁郁回了屿旸城，钟家兄弟出城相迎，摆上接风洗尘的酒宴。那宴上却惊见一名女子，竟是月姬！”</p>
申勉忙道：“这是何故？”</p>
沈观沉道：“原来自顾青云走后，城内尚有东魇残孽暗施邪术，魇住了许多少年侠士，使其倒戈相向险酿大祸，多亏月姬出现及时，巧施妙法，破了邪术。唉，说来当真是红颜祸水！钟家他兄弟二人为月姬师门才学所折，心生了恋慕。”</p>
小厮怪道：“这般女子怎得江湖未见名声？”</p>
沈观沉摇头道：“顾青云那会只当月姬是与自己赌气，殊不知这月姬哪是甚三通门的子弟，却乃是东魇的暝圣女！”</p>
小厮吃了一惊：“**圣女？！”</p>
“正是！”沈观沉道，“这**妖女委实了得。仅凭着身歪门邪道的才学，迷得三位少年俊杰神魂颠倒。那之后挑了诸多是非，惹得他三人起了龃龉，最终反目。江盟主出面调停不得，顾青云弃了拘邪舍，从此于江湖销声匿迹。后来东魇圣女之事真相大白，月姬不知去向，也有传是与顾青云相偕退隐——”</p>
话言至此，沈观沉声愈低沉：“谁料八年后，那月姬忽然出现丹溪庄外，并携着一名稚童，称是丹溪庄主钟昊仁之子。钟家人自然不信，但那孩童眉目间确是与钟家人相仿，滴血认亲之后确凿无疑，原来当年与月姬珠胎暗结的竟是这钟昊仁！”</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