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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均可以毫无缘由的想见戚思，可新帝不能想见前朝丞相的遗子，这是不可越界的距离。</p>
眼下东林深处，唯他二人，周遭一切在寂静里隔得很远。</p>
顾均是迷了心咬了牙把这句话憋出了口，拉扯了他不自知的真心，真挚的有些撩人。</p>
戚思原本被顾均注视着，心里一时间也摸不准顾均会说些什么，只能盘算着自己最近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从野城雁阁数到渊北城的迷楼，甚至还在漓江水运上的苍都张家打了个转，正咯噔想到上次多嘴说的渊北诗论，顾均这句超出他意料外的话，一下砸的他心里犹如鼓锤，飘远的思绪敲散了，只敢把这话小心翼翼的衔在心头，不敢拆开来想。</p>
戚思无意识间，微微张开了嘴，唇珠圆润皓齿微漏，落在顾均眼中引起他那年在藏书阁莫名其妙的蠢蠢欲动。</p>
他自欺的将戚思没回答的空白当做默许，伸出右手，食指轻点在戚思的唇珠上，柔软至极。</p>
戚思睁大了眼骇然，猛地明白了顾均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也明白了顾均把他的未回答当做了默许。</p>
顾均留恋般从唇珠划至戚思的下唇，看到他睁大的眼，才收回了手，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多么奇怪的一件事，惊慌间后退了一步，彻底拉开了他们间的距离。</p>
戚思在垂眸间敛尽惊异神色，蜂拥在心头的话已经搅成了一团浆糊，只得出句干巴巴的话来，“三礼在前，不可逾。”</p>
三礼在前，君君臣臣间有百年来不可逾的规诫。</p>
就像雾中的圆日，即使有那层薄雾，但却模糊不掉刺眼轮廓，只能永远是雾散后留给光出场。</p>
顾均是皇子时，太傅晏云凡就敲着戒尺，一下一下打在手心的身份责任和天下，顾均心想，好一个君君臣臣不可逾。</p>
作祟的不甘心让他忍不住辩解，“那此刻呢？东林三围以内，人迹罕至，远俗世远规矩，为何不可逾！”他一句一断的往前压步。</p>
戚思忍着后退的想法，站定在原处，在两人只剩一掌距离开了口，“陛下。”戚思加重了这两个字的语气，想要阻止他前倾过来。</p>
顾均却仿若无闻，再往前，彻底抹除两人之间的距离交替呼吸。</p>
两人已经在林子深处，辨不出方向，但大致是知道已在三围的最内了，东林三围以内不设驿，这里保持着最原始的环境，枯叶堆叠在泥土上，湿润腐化成一层软绵，横亘断树一半蚀空一半附青苔，新生绿草挠人脚踝，白紫浅黄的野花绕着开。</p>
顾均凑近放大的双眼，那双不笑也含情的桃花眼，还有太灼热的注视，戚思败下阵来，攻防的局面一下倾塌，他瑟缩的往后退，却不料脚下一滑，避害本能的伸手，天旋地转间被人握住围抱，以为的重摔，消解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p>
很暖，可暖的那么不合适宜。</p>
顾均看着戚思脚下一滑往后跌去，整个慌张的抓住他的手，原本他的手劲能稳住，但是谁知他一慌张也往前走了半步，一脚也踩在了青苔，跟着滑了出去，摔下去的时候，只能快速的抱住怀里的人，用后背承受两人摔下去的重量。</p>
腰背撞在**的石块，很痛，但终于是抱住了他。</p>
戚思从他的怀里出来，“你没事吧。”他听到摔下去时，顾均没忍住的闷哼贴在耳边，他从顾均怀里出来，尝试站起来发现脚踝锥心的痛，干脆不动声色的坐在了地上，宽袖下捏住了脚踝查看有没有错位。</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