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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正在上班。</p>
秦正把轮椅从车里拿出来，搁到地上，又弯着身子去抱唐依依，把她放到轮椅上面，平稳地推她进去。</p>
比起那些一周，一个月，几个月，甚至上午结婚，下午离婚的闪婚闪离情况，他们要长一些，至少是维持了一年的合法夫妻关系。</p>
尽管是强制性的。</p>
秦正的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这段完全由他一手操控的婚姻里，他遗憾的是没给唐依依一个婚礼，就连婚戒都没套到她的无名指上。</p>
“要撞到门了。”</p>
耳边响起唐依依的声音，秦正凝神，将偏离的轮椅推回。</p>
他和唐依依一定会再来这个地方，不是他逼迫，如同入阎罗殿，而是有说有笑，十指相扣。</p>
希望那一天不会太久。</p>
穿过大堂，走完手续，一切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p>
这回他们也不是空着手出来，同样得了个小本子。</p>
秦正开车送唐依依回家。</p>
路上，气氛压抑。</p>
“我叫人把富贵和吉祥接过来了。”秦正转着方向盘，余光锁住后座的女人，“趁天气好起来，带上它们一起出去转转。”</p>
唐依依歪着头，“它们都懒。”</p>
她快睡着了，声音有一点点模糊，秦正听着，很像是趴在他耳朵边嘟囔。</p>
“没事，富贵爱追着吉祥跑，吉祥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p>
“嗯……”</p>
秦正的眸光深沉，“依依？”</p>
后座的女人没有回应。</p>
秦正放缓车速，尤其在拐角处，秀了一把自己的车技。</p>
过去将近十来分钟的路程，他从头掠了一遍自己的四十年，其中有二十七年的回忆都存在着唐依依的影子。</p>
太长了。</p>
长到刻在他的骨头上面，和他一起生，一起死。</p>
秦正忽然犯起了烟瘾，拼了命的往脑髓里钻，裹挟着那种强烈深刻的情感，他腾出手翻找烟盒，从里头捏住一支烟咬紧。</p>
正准备要拿打火机，秦正又想起来，不能在唐依依面前抽烟。</p>
虽然他在后来咨询过多次，确定唐依依不会受她父亲影响，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p>
人就是这样。</p>
不在乎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p>
在乎了，什么都是大事。</p>
思维一下子退回孩童时期，害怕天塌下来。</p>
把黄色的烟蒂咬的深陷在牙齿里，秦正用力**散发出来的淡淡烟草味解瘾。</p>
“接着睡吧，还有一会儿才到。”</p>
他看一眼后视镜。</p>
唐依依抓了抓后颈，没看秦正，“想抽烟就抽吧。”</p>
秦正立即将嘴里的烟拿下来，手指一动，给掐断了。</p>
“我不抽。”</p>
好像前一刻瘾大到把烟蒂咬开闻烟味的人不是他。</p>
唐依依也没戳穿，她看看四周，发现现在就在公司附近，“直接去公司吧，叫青山送我回去就行。”</p>
秦正的眉梢骤然一拧，“不行。”</p>
唐依依的脸上生出无法理解之色，“在市里绕来绕去，时间都花在车上了。”</p>
秦正掷地有声道，“我的时间是花在你身上。”</p>
唐依依偏头，继续看窗外。</p>
她发现这个男人说那方面的话是说的越发顺溜了。</p>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
“你要我对外公布我们的关系，”秦正沉声道，“给我几天时间。”</p>
唐依依抬头，充满困惑，“要几天吗？”</p>
只是宣布一下，不到一分钟。</p>
秦正面无表情，“要。”</p>
他的嗓音一再压低，“你让我缓一缓，嗯？”</p>
唐依依不再跟秦正字字句句计算。</p>
把唐依依送回去，亲自安顿好了，秦正叮嘱家里的管家佣人照看。</p>
“不能让她摔了，磕了，碰到哪儿。”</p>
管家领着佣人们立在两侧，低眉垂眼的应声，内心一片乌云罩顶。</p>
那些乌云都来自秦正，刚办完离婚手续，一肚子火，整晚没消停过一刻钟。</p>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p>
当初他逼唐依依结婚，这次唐依依逼他离婚。</p>
事情办了，尘埃落定。</p>
“有事，第一时间通知我。”</p>
秦正低头整理袖口，“最好不要有事，听明白了吗？”</p>
他的口吻淡漠，却让管家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p>
“明白了，先生。”</p>
秦正走到门口，管家过去说，“先生，唐小姐问我，摄像头装了多少。”</p>
秦正的身形一滞，“一个没有。”</p>
管家愕然，又不敢置信。</p>
一个没装，这答案别说那孩子，连他听了都没办法不去产生怀疑。</p>
秦正说出一句，令管家震惊在原地，“在这栋房子里，她是主人，我是客人。”</p>
管家回神，面前的人已经快要行至车前。</p>
他斟酌了一下，撑着把老骨头赶上去。</p>
“先生，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p>
秦正眯了眯眼，“但愿吧。”</p>
早会上，会议室里同样乌云罩顶，秦正那个区域直接就是下冰雹。</p>
高层们没有百炼成钢，还是战战兢兢。</p>
当听到上方的人从嘴里甩出一个数字，用那种“达不到就卷铺盖走人”的语气说要在今年看到的时候，他们个个面露菜色。</p>
这是怎么了？</p>
十五没到，新年还没过完，怎么就这么大火气。</p>
不是公司出事，那就是家里出事了。</p>
下一秒，一道阴鸷的嗓音响在每个人耳边，“都哑巴了？”</p>
大家的后背一凉，纷纷把杂七杂八的思绪全丢掉。</p>
早会结束，唐依依曾经的部门经理，郝晴不出意料地被同事们围住。</p>
“郝经理，你有跟总裁夫人联系吗？”</p>
“是啊，过年应该有问候吧。”</p>
听着他们拐着弯的想从她这里挖到点什么，郝晴不顾形象的翻了俩个白眼。</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