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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依依被李眉叫到天台，两人趴在栏杆消食。</p>
“依依，自从儿童医院移到我们小区旁边，房价就一直涨，最近已经涨到快三万了。”</p>
李眉啃着手指甲，这是她遇到烦心事，举棋不定时的习惯性动作，“小区里有不少人都把房子卖了，光是我认识的，就有三户卖出手了，拿钱再去别处买便宜点的，我跟老田为这事闹的差点离婚。”</p>
唐依依一愣，“离婚？”</p>
她困惑的抬眼，不明白怎么闹到那个地步。</p>
“嗯。”李眉叹气，“当初那房子的装修，设计，包括家具，都是我自己管的，操碎了心，加上我又有点选择障碍，喜欢纠结，那段时间忙的精神衰弱，几乎是倒床上就能睡着。”</p>
唐依依问李眉，“你们买房子的时候多少一平？”</p>
“不到9000。”李眉说，“现在卖掉能赚一大笔，我舍不得，但是老田非嚷嚷着要卖，他说一百多万太难赚了，有那钱我们可以改善生活质量。”</p>
絮絮叨叨的说完，李眉的脸上露出几分嘲弄，“可我觉得，钱这东西邪门的很，进来的数字一旦多了，花出去的也会跟着变多。”</p>
物质需求是跟着存款的数字上升的，没有限制。</p>
唐依依有感触，“那你们商量好了吗？”</p>
“商量不了，一开口就吵。”李眉的声音里带着感慨，“我跟老田就靠嗓门沟通，现在越来越发现我俩的价值观不同了。”</p>
当年也不知道是怎么看上，又在一起的，都忘了恋爱时候的那种感觉了。</p>
气氛有些闷，唐依依拿出手机，“你在哪个小区？”</p>
李眉说，“锦绣家苑。”</p>
唐依依刷着手机，“现在卖是最佳时机，政|府很快就要采取压价的措施，到时候价格会下滑。”</p>
李眉看她，“你也觉得应该卖掉那套房子？”</p>
唐依依实话实说，“一百多万不是一笔小数目。”</p>
“你们不是打算在几年内要个孩子吗？有那笔钱，能轻松不少。”</p>
李眉把指甲啃的坑坑洼洼的，“我再想想吧。”</p>
“如果决定了，要先找好房源，再找中介。”唐依依说，“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遇到其他的事，还是要冷静点，不到那一步，有些话是不能随口说的。”</p>
“你们在一起好多年了，不容易。”</p>
“这我知道。”李眉哎一声，“我跟老田现在进入传说中的那个什么……七年之痒，每次不抓个血淋淋的，就浑身难受。”</p>
唐依依抽嘴。</p>
她跟李眉在天台待了会儿，回去办公室，在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时，又将手机放到桌上，若无其事的去泡茶。</p>
车里，秦正又打了一个电话，那头还是无人接听，他怒火中烧，面色骤然间就沉了下去。</p>
“回公司。”</p>
“是。”</p>
青山应声。</p>
一路上，逼仄的车里都弥漫着低气压，让人不寒而栗。</p>
当秦正坐电梯上去，在办公室没看到人时，堵在胸膛的那股子怒火砰的一下爆发，瞬间摧毁他的理智。</p>
换来的是更加恐怖的神情。</p>
立在一侧的石进连续吞咽口水，后背渗出冷汗。</p>
他昨晚睡觉着凉了，今天有点拉肚子，进去前还特地瞅了一眼，见唐依依坐在电脑桌前忙碌，并无什么异常。</p>
谁知道等他从厕所出来，人就不见了。</p>
耳边响起冰冷的声音，“人呢？”</p>
石进磕磕巴巴，“不，不清楚。”</p>
他又说，这回利索了点，“总裁，她可能在设计部，李眉那边。”</p>
秦正的眉宇紧锁，刻着极重的阴影，“联系设计部。”</p>
石进立刻去联系，结果设计部那边的郝晴说李眉在办公室，但没见到唐依依的身影。</p>
他抹了把额头，越紧张，肚子越不消停。</p>
在可怕的压迫感中，石进把事情说了。</p>
秦正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冷酷，锋利，“去调监|控|录|像。”</p>
石进不敢耽误，马上去保安部。</p>
很快，他就带着这层的录像回来。</p>
秦正坐在椅子上，冰寒的双眸盯着录像。</p>
从录像里可以看出，唐依依原本是在工作，她是接到一个电话才出去的，走时神色匆忙，步伐慌乱，很不对劲。</p>
“去查刘婷云。”</p>
青山弯腰说，“是，先生。”</p>
在青山经过自己时，石进压低声音，跟他耳语，“应该就在公司附近吧。”不到十分钟时间，唐依依能去哪儿？她又没长翅膀，难不成还能上天？</p>
青山只说了四个字，“自求多福。”</p>
石进伸手去松脖子上的领带，他发自内心的拒绝去咀嚼那几个字，感觉特别晦气。</p>
总裁也是，唐依依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急的发疯。</p>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离不开？石进忍不住在心里吐槽。</p>
就在秦正派人四处找唐依依时，她刚进医院，找到刘婷云。</p>
以前只有唐依依的脸色是苍白的，而刘婷云的肤色一向很健康，红晕，这会儿比唐依依还要白，透着难掩的紧张和无助。</p>
唐依依走过去，站在她旁边，没说话。</p>
接到电话以后有许多想说的，现在什么也说不出口。</p>
刘婷云左右前后的位子上都有人，一致的低头玩手机，只有她两眼空洞。</p>
她站起身，和唐依依一块儿站着，两人沉默着对视，一前一后走到角落里。</p>
唐依依蹙眉，“婷云，你想好了吗？”</p>
刘婷云点头，“嗯。”</p>
不会错的，她最近一次就是和薛五的那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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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大概是看她的事业好不容易往上走了，日子好了起来，就不爽了，想再一脚把她踹到底端。</p>
孩子是薛五的，不能留。</p>
她也不想。</p>
天知道当她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受到了多大的惊吓。</p>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p>
“命里有坑。”刘婷云讥讽的笑笑，“这次我认栽了。”</p>
唐依依说，“薛五知道吗？”</p>
刘婷云摇头，“无所谓了，我跟他也没关系，知不知道影响不了什么。”</p>
唐依依不再多说，陪刘婷云等叫号。</p>
片刻后，喇叭报出刘婷云的名字，她用手盖住脸，深吸一口气，“我进去了。”</p>
坐在椅子上，唐依依双手交握在一起，指尖无意识的抠着手背。</p>
多年前，她体会过刘婷云即将面对的痛。</p>
那不是纯粹的疼痛，饱**让人恐慌的情绪。</p>
那种情绪会持续很久很久。</p>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没能彻底摆脱。</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