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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薛寻芳竟然还向自己道歉，曲灵霜简直想扇自己两耳光：“你跟我道什么歉……都怪我把你害成这样，是我非要给你吃人间的东西才害你成这样。而且我还很愚蠢地脱了你的法袍，要不然你也不会这样……”他说到最后声音里竟然有点哽咽，于是赶紧转过背去。</p>
他好歹是活了快两百岁的神将，什么危险没遇到过，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让他感到如此无助。</p>
薛寻芳是张纯净的白纸，一心信任着曲灵霜，而曲灵霜也自告奋勇要为薛寻芳开蒙启智。就因为曲灵霜的愚蠢，差点害薛寻芳丢了性命。</p>
曲灵霜感觉一双手扳住自己双肩，想要自己转过去，那手力道虚浮，根本没有一丝力气。于是他赶紧转过身去，红着眼睛看着薛寻芳，平日的牙尖嘴利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p>
薛寻芳坐了起来，双手放在曲灵霜双肩上，看着曲灵霜轻轻笑了一下：“我笑了，你便高兴。”</p>
曲灵霜呆了一下，想起之前两人关于“笑”和“高兴”是的对话，犹如有一把刀在心脏上猛扎。</p>
薛寻芳面色苍白病态，所以笑起来有点凄惨：“我已无碍。”</p>
曲灵霜一下崩溃了，双手捂住脸，无声地流泪。自从认识薛寻芳来，曲灵霜一直待他不同旁人，他一直认为是因为发觉自己竟然有强过火冥珠的一面，一直带着薛寻芳游历人间，所以待他有区别于别的师兄弟。直到此次薛寻芳遇到危险，他才明白薛寻芳对自己有多重要，明明认识不久，却已经有种再也离不开对方的感觉。</p>
良久，他感到自己被拥入一个宽阔的胸膛，被一双臂膀抱住。曲灵霜双手还未离开脸颊，他不想让薛寻芳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任由对方抱住自己，也放任自己去感受对方心脏强烈的跳动声……</p>
一声轻咳声将他神智唤醒，曲灵霜挣扎了一下，尴尬地推开薛寻芳的手，站了起来。</p>
薛寻芳直直地看着他的脸，关切地问道：“好点了吗？”</p>
曲灵霜擦了擦脸，红着眼睛道：“没事……你为什么会出这么危险的事？”</p>
薛寻芳苦用一只手支撑着床面，努力想要往后靠着，曲灵霜赶紧伸手将他扶着往床头靠，又拿了两个枕头垫着，让他能躺得舒服点。</p>
“你不用内疚，跟你没有关系……大概是没有找到水冥珠融合，身体缺陷恰发作了吧。”薛寻芳目光闪烁，并不看着曲灵霜。</p>
明显又拙劣的谎言，哪能逃过曲灵霜这个人精的眼。曲灵霜没有拆穿他，他知薛寻芳撒谎是为了安慰自己，自己又不是没见过薛寻芳发作的样子，哪有这么凶险？</p>
薛寻芳既然撒谎，那便是不愿他内疚。曲灵霜默不作声，重新抱过一床干净的被子给薛寻芳盖上，又扶他躺下，帮他掖紧被角，这才强装无事地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哪里也不去。”</p>
薛寻芳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曲灵霜竟然觉得他眼神里有一丝温柔的神色。</p>
薛寻芳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疲倦，太需要休息来修复体内的创伤。</p>
现在薛寻芳身上的火焰纹已彻底不见了，体温也在恢复正常，脸上有了一点血色，曲灵霜心里的自责感才终于少了点。</p>
薛寻芳脸上还有刚才慌乱中没擦干净的斑斑血渍，曲灵霜用袖子轻轻为他擦拭干净。平时他不太好意思盯着薛寻芳的脸看，这会儿无事，倒是有足够的时间看个够。</p>
这张脸也好看得有些过分了：剑眉入鬓，双眼修长，鼻梁高挺，双唇偏薄，虽然闭着眼睛，那股凌厉之感却并不减少。</p>
“想来也是，火冥珠的化身，那必须是世间最完美的身躯与面容。”曲灵霜胡思乱想起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