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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无声的沉默中，江穆明看着李芸，平静地开口：“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因为徐霁明做这些事，真的只是校友的情分吗？”</p>
李芸拭去眼角的泪珠，转过头看向秦凯，说：“他没有告诉你吗？”</p>
江穆明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看来应该就是我猜的那样……你喜欢徐霁明，对吗。”</p>
李芸无声地笑起来，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不是喜欢，是爱。我爱了他那么多年，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爱他。即使我知道他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即使我知道他的眼里永远只有另外一个人，我依旧爱他。我可以把自己的感情收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待在他的身边，能做一个他愿意亲近的学妹这样我就满足了……但是真是讽刺啊，他爱的那个人在他最无助最需要人的时候却不在他身边！在他身边的只有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看到他那样落寞那样绝望我却给不了他想要的！我每天陪在他身旁怕他想不开寻死的时候秦凯又在哪儿！学长在最后的几天里连做梦都在喊秦凯的名字，他呢！他在哪儿！他甚至都没有跟学长见最后一面！是我！是我眼睁睁看着学长从楼上跳下来！就摔在我的面前！为什么！”</p>
李芸一跃而起跳到秦凯面前把秦凯从椅子上一把揪住，她的眼泪涂满了脸颊，下巴湿漉漉的，泪水顺着脸落到秦凯的衬衫上。</p>
“为什么你得到他你却不珍惜他！为什么你让他这么痛苦！为什么我想要的得不到但是你得到了你却就这么扔掉了！你说！如果你那个时候在他身边！他就不会死了！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他！都是你！你为什么不**！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不**！”李芸不停地捶打秦凯的胸口，秦凯没有反抗，宫本和江穆明见状想上去拉开李芸也被秦凯的眼神阻止。</p>
他感受着李芸一下又一下的捶打，轻声说：“我确实配不上他的爱，所以他把这些爱又收走了。你说得对，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这六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你说的对，我是个懦夫……”</p>
“不是的！”江穆明开口打断了秦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徐霁明的死是个悲剧，但是如果你用他的死去惩罚他生前的爱人，你觉得他会瞑目吗？你没有体会过那种绝望到极致一心想要求死的感觉。李芸，你是不是觉得徐霁明死了，你已经痛苦的要跟他一起走了，你就能体会到他的感受了？不是的，那种全世界都背叛了你，你的一切善意都被曲解，没有人相信你，所有人都在谩骂你，那种感觉，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p>
“你又懂什么！”李芸愤怒地喊叫。</p>
“因为我也**过。”江穆明平静地说着，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就好像只是简单叙述一个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样，轻松而自然。</p>
“人都是自私的，当你被那种绝望的感觉逼迫到呼吸都是一种折磨的时候，你只会想到逃离这种绝望，只有死能帮你。这种时候你不会想到家人爱人朋友，你只会想到自己。我想徐霁明从楼顶跳下来的时候，他一定十分轻松，因为他知道，他马上就要解脱了。你怪秦凯，那是因为你没法去怪**的徐霁明。你的情感需要有宣泄的对象，所以你杀死了王大民张耀，现在他们都死了，于是你就把矛头转向了活着的秦凯。就算秦凯当时在徐霁明身边，只要徐霁明想死，谁都拦不住……所以，别说的那么轻松，把一条人命算在一个人身上这种话，太重了。”</p>
江穆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走到徐夫妇面前，对他们鞠了一躬：“对不起，徐先生徐太太。我刚才的那些话，可能冒犯了徐霁明先生。”</p>
徐德汉扶了扶眼镜，用小指擦去眼角的泪珠，微笑着说：“你说的很对孩子，霁明选择死亡，我们没有资格去怪小秦。”</p>
李芸还揪着秦凯不放：“那他明明知道是谁害死了学长，他为什么不报仇！凭他秦家的势力，弄死这两个人那还不是如同碾死蚂蚁一样简单！”</p>
“因为霁明是个医生，所以我不会杀人。”秦凯看向李芸，他一脸歉意，“我何尝不想弄死这两个**，甚至是背后的那些操纵者。可是，霁明是个医生，他的梦想是治病救人，他为之努力了一辈子的梦想，即使最后没能实现，我也不能去杀人，霁明泉下有知会怪我的……李芸，你之前找我合作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动手，我们有几百种方式让这两个渣滓受到惩罚，但是绝对不要杀人。秦氏对王大民的产业已经在逐步侵吞，很快他就会重新变成一个穷光蛋，到时候凭他这些年做的那些事这辈子也别想在监狱里出来。张耀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到了极限，不需要谁来动手他也不会活过三年。”</p>
“所以，你想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李芸嗤笑道，她从秦凯的身上站起来，踉跄着倚靠在餐厅的吧台：“对，你们都是君子。所以你们在这里指责我杀人？你们有资格指责我吗！你秦凯，还有你，宫本，你们全都想把他们千刀万剐，但是你们没有做到！我做到了！说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放屁！那些亏欠了霁明的人我会让他们一一偿还！我在伸张迟到的正义！你们想职责我？哈哈哈哈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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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不该杀死无辜的刘敏！”江穆明冲到李芸面前一把扯过她的手，把她拉到窗户前。</p>
“看看你现在的样貌，一个疯狂的杀人犯，你跟王大民又有什么两样！”江穆明愤怒地说，“就算你杀王大民和张耀是为了报仇，那么刘敏呢？你难道不是因为她有泄密的可能所以才要杀人灭口！还有，如果刚才不是我跟乔诗诗提前准备，你是不是准备再杀掉沈主管！就因为她有可能藏了你杀人的证据所以你也打算一网打尽不是吗！”</p>
“你觉得自己是在复仇，可说到底徐霁明是**！在道德上王大民和张耀是应该背负一条人命但是在法律上他们并没有！至少在徐霁明的死上他们只是间接原因！害死徐霁明的是那些无良的媒体，是权力斗争！你也要把那些人一个个揪出来全都杀掉吗！在法律面前，复仇永远也不能成为杀人的理由！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如今你也杀了人，就算王大民和张耀该杀，那你欠刘敏的一条命，是不是，也要还上了。”</p>
“不行！”万以宁这时大喊着冲出来，他冲到江穆明和李芸中间，把李芸死死护在身后：“我也是帮凶！她不是一个人杀人的！我是她的同伙！我可以跟她共同分担罪行！不要让她一个人去自首！我也去！我也杀人了！我求求你们不要把什么罪名都按在她头上！我来替她承担！”</p>
李芸看着窗户玻璃上映出的那张脸，那是一张死气沉沉面目可憎的脸，鲜红的嘴唇似乎染着鲜血，她伸出手，不停的擦啊擦啊，可是那血色，却怎么也擦不掉。于是她哭了，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自己了。</p>
江穆明看着李芸的举动，又看了看万以宁，他轻声说：“你的双眼被仇恨蒙蔽，其实你回头看一看，你就能看到，其实还有人一直爱着你。我没有权利对你做出什么制裁，凭你父亲的势力和远洋公司的能力，摆平这些事都是轻而易举的。我只想说，该承担的就要去承担，不然这些枷锁会牢牢拷住你一辈子。”</p>
李芸听着江穆明的话，突然露出了微笑，泪水划过她上扬的嘴角。她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没被别人看到，转过身来，发现餐厅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万以宁靠在她的身后，成为她唯一的支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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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30章完结凑个整，但是没想到我电脑里的底本章节数错了，以至于我以为这是第二十九章所以没写完……于是乎还有第三十一章才能结束_(:з」∠)_数学不好害死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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