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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p>
过完了正月,苏玉川闲来一耳听到戏园子里的乐师们谈起了长乐班,说是长乐班如今在一家小戏园子搭台唱戏,他们的台柱子小白蕤好些日子不唱了,先是说要嫁给个大官人做小,可后来又说那大官人的大太太不同意,还把长乐班给砸了,三五个老妈子撕了小白蕤的衣服,一路拖出胡同口示众,那叫一个热闹。</p>
苏玉川听着半信半疑,直到二月过半了,严久钦才给他透了风。</p>
“真是你干的?”苏玉川靠在沙发上,一脸兴奋的问。</p>
严久钦把手里的洋酒杯子搁在了茶几上,翘着二郎腿,一副讨赏模样。“唉呀,真是不容易啊。……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啊,嚎着嗓子哭,拿着把枪还不会放呦。”</p>
苏玉川伸腿往他腿肚子上踹了一脚,“还提是吧。哼,就知道你瞧不上我。”</p>
严久钦呵呵一乐,往苏玉川身边挪了挪,伸手一搭肩膀把苏玉川搂进了怀里,“那不能。……你啊,就把这心搁在肚子里,我哪回办事儿没让您满意啊?“</p>
苏玉川抿嘴偷乐,还一副不待见严久钦的样子,故意委屈的说道,“反正我人都给你了,还能说什么呀。……你严大爷瞧得上我的时候就多瞧我两眼,我就多几天快活日子,什么时候您瞧不上我了,我也就该收拾包袱走人的份儿。”</p>
苏玉川的话酸得很,还带着点儿阴阳怪气儿的味儿,可说的到也是真心话。苏玉川知道,严久钦从来都给他自己留着后路,他们俩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苏玉川甚至觉得也许醉的只有自己。</p>
“你啊。”严久钦说着一叹,又把苏玉川往怀里搂的紧了一些,“哪儿来的这么多心思?……咱俩这样不好吗?你跟着我,我疼着你,这跟两口子有什么不一样。幺儿啊,人嘴两张皮,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比刀子都利,不是人人都能跟张妈他们娘俩儿一样。”</p>
苏玉川微微垂目,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黯然,师父说的没错,他和严久钦这辈子注定不能一起活在人前,一年两年的还能指望,可往后十年二十年谁又能说的准。</p>
苏玉川在师父面前笃定自己不会后悔,他也想过就图这一时的快活,可人心怎么会知足呢,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贪图,现在严久钦对苏玉川这般好,苏玉川就越是不想和他分开,有时一想便一宿都睡不着。</p>
“唉,你别说,这小罗办事儿还真不错。……我就点了他一下,他还真把张庆的后院给点着了,要知道张局长的那位太太,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把张家的屋顶都快掀了。”</p>
苏玉川听了心里一怔,不由的坐了起来,转头看着严久钦,问,“你让罗运成去办的?”</p>
严久钦眨了眨眼,点了点头。</p>
苏玉川微微蹙眉,叹了口气,给严久钦的酒杯里添了些酒,端了给他,然后又靠回到了他身边,说道,“罗运成这个人,我总觉得他心眼儿特别多,油滑的很。”</p>
严久钦喝了一口酒,笑道,“这个世道,不油滑可办不成事儿。……他一个穷小子,在市井里混大的,没当差之前就在哪儿都吃得开,当了差之后更是学得滑不溜手。这样的人,不能当心腹,但能用。”严久钦说着,安抚似的拍了拍苏玉川的肩膀,“当初他来找我要差事,我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了,你放心吧。”</p>
苏玉川的眼里,严久钦是个精明的人,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所以听他这样说,自然也就安心了。</p>
“那个张局长的老婆真那么厉害?”</p>
“那可不。这老婆啊还真得瞪大了眼睛找。当初张庆是靠着他老丈人到的北京,一路能爬到北京城警察局长的位子,也没少花家里的钱,那些钱可都是他老婆家的。而且这张太太是出了名的醋坛子泼辣货,我可没少在我们督军府的姨太太们那儿听到她的事儿。”</p>
严久钦自己说着都后怕,不由的撇了撇嘴。</p>
“那白蕤呢?你什么时候能收拾她?”苏玉川追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