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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顺着楚澜的肩头流下来，浸湿了他纯白的衬衫。江椋蹲在他跟前笑着看他，楚澜毫不在意，舒展了下脖颈，放松地贴在了沙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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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动作十分轻微，但还是扯到了钉在他肩头的刀，楚澜霎时脖筋突兀，脸色苍白，他深深抽了口气缓了会儿，垂下头不再看栏杆外面。</p>
他不再看江屿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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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椋说：“怎么样，赌不赌？”</p>
“他都买票了，我还赌什么？”楚澜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赌我俩心有灵犀的程度吗？人类科学对心电感应的研究还没到达空前绝后的程度，我要有这能耐，何至于挨这一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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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椋点点头，好像觉得有道理，他说：“楚警官，我看你还有力气开玩笑，你不如在这儿大喊一声，说不定他听得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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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澜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好似江椋讲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跟他解释都觉得费力，索性把嘴一关，闭目养神去了。</p>
江椋也不追问，他站起身来，思索了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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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给你一个机会吧。”他说，接着偏过头，冲身后人说了几句，那人接到指令点点头退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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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他带进来。”</p>
楚澜听了这话，眼皮一抖，阴沉着脸睁开眼睛，然而还没等他看清，眼前一晃，剧痛就从肩头蓦然袭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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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椋一把拔｜出插在他肩膀上的刀。</p>
冷铁紧紧贴合着皮肉，以至于锋利的刀刃在被拔｜出时并不是那么顺畅。江椋微微向下一压，刀尖又加深了一点，再借着惯性斜斜一拔，刀刃拓宽了伤口，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将楚澜整个后背的白衬衫都染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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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使楚澜狠狠皱起眉头，冷汗直流，江椋的话带着回音，在他脑海里嗡嗡作响。</p>
“我给你机会。”他说，“让我们猜猜，表哥到底多久才肯来接你呢？这样吧，我陪你等，十分钟一刀，咱们赌是他跑路然后你被我捅死，还是在你死之前他来救了你，怎么样？”</p>
楚澜刚想说没准江屿栅已经溜溜球了，**还不如直接来个痛快的，江椋的下一刀就无缝衔接地捅上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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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自带血的刀从这具身体的左肩穿出，又立马雷霆万钧地朝同一伤口压了过去。</p>
新伤不足以盖过旧痛，人事大概皆如此，最痛的永远是揭开旧伤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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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楚澜觉得自己该昏过去了，但一想到英勇的人民警察还没擒获犯罪分子，就这么昏过去有点对不起公安大学四年的体能训练，于是只好闭上眼，努力平复着呼吸。按江椋的换算单位，如果排除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他感觉自己还能苟延残喘十几个刀。</p>
但……姓江的杀人诛心，一边砍人，一边扎心。楚澜相信江屿栅不是视人命为草芥的坏人，但却不信他不会逃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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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哪里用得着逃跑呢，楚澜在剧痛中轻笑了一下，都跟他说了查完这案子他想去哪就去哪，自己也不是什么监禁play爱好者，人民警察难道还能非法拘禁他一辈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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