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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卡尔这么说一定有原因在。</p>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里的人不能拒绝他们的请求。</p>

“好的。”杰瑞有些忧伤地说。</p>

看见他的表情，贝果夏产生不忍，有股叫他留下来的冲动。</p>

但卡尔毫不留情地掐了贝果夏一把，让他回神了。</p>

卡尔的神情充满恨铁不成钢：“你才和那只小耗子见第一面，已经默认他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吗？”</p>

“什么意思？”贝果夏很懵。</p>

“这里，”卡尔挥挥手，展示这个客厅，激动地说，“我第一次来这里，见到我的父母——眼睛上有纽扣的。他们给我做饭，嘘寒问暖，只口不提过去的事。</p>

“我后来又来了两次，确定这里是个幻境，有东西故意让你看到对你最重要的人，重新体会他们给你的温暖，但目的很显然，是要骗走你的灵魂。”</p>

贝果夏紧张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p>

“因为破产，我父母早离婚了，”卡尔嗤笑，继而冷酷地说，“想让他们重新坐在一起给我做饭，除非我爸有钱买回一个辉煌的宫殿，而不是在这种破烂客厅。”</p>

“可你还是来了两次？”贝果夏点明地问，“在明知是幻觉的情况下？”</p>

他相信以卡尔的智商，第一次来应该就能判断出真相。</p>

卡尔接不上话，懊恼地咬着嘴唇。</p>

然后，他理直气壮地转移话题：“你先解释，为什么他们认为那个你刚见一面的家伙，能够骗走你的灵魂？”</p>

贝果夏摊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是他。”</p>

卡尔看起来不能接受这个解释。</p>

“你不能这么相信他，”他严肃地说，“哪怕你一见钟情。可自打有这个词以来，它都仅仅是用来让人吸取教训的。”</p>

贝果夏很为难：“我只能说我真的……”</p>

“你吃晚饭的时候，一直在给谁发信息？”</p>

“是杰瑞，但是——”</p>

外面传来重重的击打声。</p>

不多时，康纳撞开门，跑进来，打破沉默。</p>

超级男孩抬着双手，看上去惊魂未定：</p>

“超人被我打碎了，他变成一只大蜘蛛——超人是一只大蜘蛛！？”</p>

他们还没回答，便发现这个空间开始褪色。</p>

“快回去。”贝果夏喊道。</p>

他们三个连滚带爬地从通道里回到客厅。</p>

卡尔爬在最后，差点被正在崩塌的通道吞没。</p>

幸好断手及时上前帮助，将他拖出来。</p>

只听见背后轰隆一声巨响，墙壁随之恢复原状。</p>

贝果夏和康纳坐在地毯上，仍处于心悸之中。</p>

他们还在消化刚才的事。</p>

而卡尔向后一倒，躺在地毯上，张开双臂，看着天花板，语气复杂：“我终于再也不能过去了。”</p>

他知道对面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控制不住。</p>

“你真容易吸引奇奇怪怪的事情。”康纳抱着手臂，对卡尔说。</p>

“因为我的人生中道路上的分支很多，通往各种不同的方向。”卡尔回答，“我一直觉得，《What U wanna B》这首歌听上去就是为我的人生做总结。</p>

“我可以成为教师，可以成为医生，可以成为律师，可以成为罪犯教父的养子，可以成为吸血鬼，或者可以沉迷虚假的幻境，被拿走灵魂……”</p>

卡尔突然坐起来，张开双臂，将康纳和贝果夏同时揽住，让他们的脑袋紧紧贴着他的额头。</p>

“这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我做不到，”他悄声说，“那就是组建家庭。</p>

“就在去年，我差点结婚……”</p>

两个人听到这句话，都很吃惊。</p>

“我认识她时，她是护士，我是医生，”卡尔低低地说，“她告诉我，她被前男友欺骗，未婚先孕，只好打掉孩子，她的父母都是天主教徒，不能忍受这两种行为，便将她驱逐出门。我很能理解她的感受，我想帮助她，所以我向她求婚。”</p>

“后来呢？”康纳忍不住问。</p>

“她的父母很高兴，”卡尔平静地低语，“他们本以为这个女儿再也嫁不出去，只会让家族蒙羞，但我声称自己是个律师，有配得上他们家族的身份和地位，他们高兴极了，很容易就接受我的提亲。</p>

“我辞掉医生的工作，花了四周时间通过司法考试，拿到律师资格证，被推荐到一家很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一切都变得名副其实。</p>

“婚礼在即，所有事都进行得十分顺利。</p>

“但我之前犯过错，很大的错误。有人一直在追击我，于是我打电话告诉那个人，‘我要结婚了，能不能让过去的事清零？’。他说‘不行，有些事做了是抹不掉的’。</p>

“婚礼当天，他们追过来，我想让那个女孩和我一起离开。”</p>

卡尔摇摇头，眼眶湿润：“但她选择了另一边，我只好一个人走。”</p>

“卡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