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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双手举着书跪出去，在廊上一字一句的读，还没读上几句就被季候氏厉声打断，“第四句你就读漏了，想来平日里便是个睁眼瞎，脑子混淆不清专受别人蒙骗。”</p>
林氏没敢反驳委委屈屈道了一声：“是媳妇愚钝，愧对母亲教诲。”</p>
季候氏不耐烦她装模作样只会做低伏小，招过宝珠道：“你出去盯住大夫人，声音不准弱了，不准一字一顿，得给我清晰响亮顺顺溜溜读下去。这七篇什么时候会背就什么时候不用跪在外面，不然明日过来还是照样儿。”</p>
宝珠恭恭敬敬站出去，把季候氏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林氏应了，刘妈妈才把门屋关上。</p>
季婉清还站在原地，没敢坐下。本来是闺阁里娇娇的养出来的女儿家，哪里遭过这样的苦？即使季婉清这样心思重的人，都有些熬不住，额间渗出点冷汗来。</p>
屋里静了半响，只有林氏在外面读书的声音，宝兰重新给季候氏斟了茶，她慢悠悠喝一口：“你可知道《女诫》第四篇说的是什么？”</p>
季婉清脊背挺直，声音还稳着：“回祖母，《女诫》讲的是妇行篇，其意为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p>
季候氏不疾不徐，面上没甚么表情，又问：“那你可有按照上面所说的一一践行？”</p>
季婉清俯身一拜,“回祖母，婉清日日熟读女四书，谨遵上头的教诲，从不敢逾越。”</p>
季候氏眯着眼盯住她，因上了年纪的缘故眼睛有些不甚清亮，季婉清埋头仍旧一身冷汗。</p>
许久季候氏才挪开眼，叫刘妈妈唤了富春居那一处的管家婆子来。齐婆子走了，底下很快顶了一个新的管事婆子姓常，消息倒底没能瞒住季候氏这边，风声很快就传过世安居来，</p>
常妈妈进门季候氏就瞧见这是个有些眼生的，问了句：“从前的齐婆子何处去了”</p>
常妈妈像是胆儿小，眨巴一双豆豆眼儿期期艾艾半天，没才挤出一整句话来，“奴才也晓不得，齐婆子许是回乡去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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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候氏看她一副畏缩样，怎么担得起半个东苑的管事，又能办的成什么事儿，便摆摆手让她下去。心里就越发觉得林氏不成气候，挑出来的奴才是这副模样。</p>
季婉清在站了许久，季候氏让她坐下，语气淡淡却极严厉：“日后你每日都要过来，三个姐儿就在内院沁凉阁里一同练字、绣花、学着管家。你打小养在你母亲身边，我从不干预，你自己心里头明白过错在何处，今**就去季家祠堂里面反思着，女子还是要乖顺些才好。”</p>
季婉清一颗泪从面上盈盈落下，蹲身一礼：“婉清明白。”就往外去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