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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声音焦躁，“大飞，**敢挂我电话？”</p>
刘宇飞按了按太阳穴，无奈叹道：“恺恺，旸哥住院了。”</p>
徐恺明显愣了一下，磕巴问：“怎么、怎么回事？是因为胡睿晟吗？”</p>
“不知道，虞嘉没说太多。”</p>
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p>
“那我需要来看看他吗？”徐恺率先打破静谧的气流。</p>
刘宇飞抬腿下楼，直接拒绝：“他应该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p>
徐恺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那你照顾好他。”</p>
刘宇飞“嗯”了一声，下意识握紧了手机，走到住院部门口，忽然问：“我们还得继续这样多久？”</p>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只能将电话拿开了些，按住胸口，过了几秒后，重新将耳朵贴在听筒。</p>
对面传来漫长的寂静，像是沉浸到了一片沼泽里。</p>
半晌后，徐恺终于开口说：“大飞，我也不知道。”</p>
刘宇飞滚动了一下喉结，没再说什么。</p>
徐恺挂了电话，望向窗外，不远处有座教堂，尖角斜刺在黄昏里。他盯着那泛着大理石灰光的教堂尖角，盯到眼睛酸痛，一阵酸楚泛上胸腔。</p>
他有次无意中走进去，牧师捧着圣经在台前朗诵，狭窄过道两边都是木头座椅，有稀稀拉拉的男人女人。他环视了圈，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p>
中年灰发牧师的普通话带点江市口音，却底气十足：“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1】</p>
徐恺愣了愣，坐在虔诚的信徒中，坐在格格不入的浪潮里，教堂中央的十字架像一道阴影，背着光投在他眉心，顺着睫毛灼进他眼底。</p>
晃然间，他看见胡睿晟跳起来，扼住他的咽喉，瞳孔里充着血，刘宇飞扑在他身前，不知抄起了什么物什，直直敲了下去，胡睿晟应声倒地，头破血流。</p>
徐恺揉了揉眼角，撵走稍许湿意，逐渐恢复了平静。</p>
世人都在说活着有什么意义？</p>
可笑，难道死了才有意义？</p>
他还想活着，即使忏悔着活下去。</p>
82.</p>
桂璨知道虞应旸这几天没来学校，鉴于两人每天微信互动得不亦乐乎，他也没把优等生的无故旷课放在心上。</p>
晚自习时毫无预兆的停电，学校破天荒地提早放学。</p>
桂璨懒得收拾书包，风轻云淡地往肩上一甩，开始低头跟男朋友发微信，汇报这个临时小插曲。</p>
回到家后，保姆小周替他准备了夜宵。桂璨掀开饭菜罩，码成一小盘的红肠和用不锈钢铝碗盛着的**冷面呈在眼前。</p>
他坐下，小心地泯了一口面汤，凉丝丝的，带着点儿酸酸甜甜的感觉。小周的做法还算地道，和东北传统做法很接近，加了苹果和梨。他又咬了口辣白菜，配着红肠，食欲从舌尖绽开。</p>
吃到一半，他抄起手机，又开始跟虞应旸发微信。</p>
虞应旸很快就回了过来说胃口真好。</p>
桂璨撇撇嘴，撂下筷子，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同时声情并茂地写了段评价：面条劲道，一口咬下去，Q弹爽口，面汤里还埋伏着腌过的鹌鹑蛋，真是人间美味啊！！！</p>
他特地打了三个感叹号，用来弥补贫瘠的表达力。</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