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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神色一凛，已然明了：“所以，这也是你为何想让众人退殿的缘由？说吧，太子做了何事，让你想如此做？”</p>
“圣上!微臣还是贡士之时，曾在潞州为仕。与潞州刺史之女情投意合，可正欲成婚之时，太子他强抢微臣心系之人，致她身死。”文征明握拳说着，眼中的冰碴子仿若有几层厚，“但是圣上。微臣所言不是想让您同情于微臣，或是为微臣做什么。只是据微臣所知，太子的秉性如此，处处留情。而太子先前在幽州对世子妃是动了心思的。微臣以为，太子今日的所作所为不纯。”</p>
天子抬手微敲面前的长案，瞳眸微缩：“可是朕听你所言，倒更觉得卿是为了私心。况且，卿空口无据。”</p>
“若是微臣是为了私心，那么微臣早便同圣上您说了，何必等到现在？只是微臣觉得太子所为实在居心叵测，才斗胆向圣上您言说。若说凭据，臣以为臣和世子都可为人证。至于物证……这是微臣从心系之人的身上发现的。”文征明见天子不信，顿了一下，从袖口取出一块白玉玉佩来递给天子，继续道，“圣上，此物应当只有太子有，怎会出现在其他女子身上？”</p>
“况且，不止此事。微臣还查到太子及太子十率正在密谋弑君!”</p>
天子闻言，不可置信，立时圆睁双目，屈着的手指微微颤抖：“什么？卿……卿又是如何得知？”</p>
“私心上讲，微臣的确一直记恨着太子。故便会寻着太子的阙处……”文征明深怕天子信不过他，转而拔高声音，“圣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若微臣有半句假话，微臣愿意一死。您若是要证据，微臣自会给您寻来。只是如今时间紧迫，还望圣上三思啊!”</p>
天子听着他这言辞凿凿的话，蓦地满目颓然，气得吹胡子瞪眼，良久都不能平息自己的心情，喉间突然涌出了些浓液来，口中尝到了一丝丝腥甜，紧接着便是止不住的咳嗽。</p>
若是文征明所说皆是事实，那么确实许多事情便有了解释。</p>
也难怪他这个儿子从来不唤他父亲，一直都唤的圣上，原来他早就存了弑君的心，又怎会真正把他当成父亲？</p>
文征明见天子这般模样，立时心下一震，连忙出殿口唤内侍：“快去找太医。”</p>
说完赶忙回头扶住天子，眼中不忍：“圣上，早知如此，微臣不该和您说这些的。”</p>
站在殿外的三人见殿内情况不妙，登时擅自进了殿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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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州大步上前，见天子嘴角咳出来的血渍，拧眉看着文征明：“怎么回事？”</p>
文征明正欲开口，便被天子虚弱地打断了：“无碍。卿不用紧张。朕的身体，朕自己再清楚不过了!”</p>
而李容铮却在一旁暗暗庆幸着，觉得他的好日子要来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可口中还是紧张地问道：“圣上!您真的无事吗？儿甚忧。”</p>
此时太医院里的柳成拎着药箱匆匆赶进兴庆宫，伸出手把着天子的脉道：“圣上这是怒急攻心所致，加之圣上龙体原本抱恙，才会导致如此，待老臣为圣上开几味中药。”</p>
天子欣然颔首，瞥了眼面前杵着的李容铮，收回视线。</p>
而此时殿口忽然有禁军首领大步闯进，神色匆匆，还没注意到此刻天子龙体抱恙，便抱拳扬声：“圣上，边疆传来战事!周将军说奚契丹联军正欲大肆进攻蓟州!特请求圣上派兵支援!”</p>
家事还未理好，国事又紧张。</p>
天子刚压下去的情绪立刻又汇集在胸口之处，眉头拧紧，眼若铜铃，鲜血又自口中淌出，心中难以言喻。</p>
薛茗站在李崇州身后许久，忽闻此言，立时跪下而道：“江山社稷在危，臣妇知圣上心焦。此时大敌当前，应当先对抗外敌才是。世子和臣妇想替圣上分忧。请圣上相信世子与臣妇。”</p>
她是绝不能被押进大理寺之中的，她还想着手刃陈利其。而圣上如今用人维艰，难以相信人，此时她亲自出口，或许可将功补过。</p>
薛茗原以为天子必然是要思虑一会儿方告诉他们结果，不曾想天子直接道：“若你们二人能平复营州，大败契丹军，朕便既往不咎。”</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