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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迫不及待地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只银盘，将它放在床上，拆开药粉撒进盘子里，然后倒了一些葡萄酒进去。醉酒使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撒了好些酒在床上。在碰到液体的瞬间，粉末沸腾起来，冒出刺鼻的白烟。</p>
斐洛波门偷眼看乔恩。那把小刀在他的腰侧，露出了半个刀柄。是离他远的那一侧，但是因为乔恩回过身往盘子里倒酒，那把小刀也凑到了他的面前。</p>
乔恩正专注地观赏盘子里的药粉，斐洛波门想也没想，一把抓住了刀柄，把那把小刀抽了出来。</p>
乔恩一惊，像遭雷击一样跳了起来。然而那把小刀并没有朝他刺过来。斐洛波门直接用它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垂手放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血像一道小柱一样往地上淌。</p>
这一下把乔恩的酒吓醒了。他的脸都被吓白了，紧贴着床头柜瞪着斐洛波门。那个披头散发的巫师冷静地看着自己的血从身体流走，眼里没有任何对鲜血的悲悯，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的。乔恩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一阵寒意。他从惊吓中反应过来以后，夺走了那把小刀，笑道：“怎么，你敢**，却不敢杀我？”</p>
“我教你画一种咒印，它很复杂，你要学仔细了。”斐洛波门说。</p>
乔恩失笑：“教我？”他一把扯住斐洛波门脖子里的金项圈，将他拽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说，“你的恶魔都被锁住了，你还想教我什么妖术？”</p>
斐洛波门平静地看着他，那只手仍暗暗悬在床外，让血滴在地上：“首先，画一个正圆。可以慢，手不要抖。偏差过大的咒印会失效。”</p>
乔恩一把把斐洛波门推倒在床上，将那只流血的手腕压在了床上：“然后呢，然后怎么做，我来教你。”</p>
他从口袋里拔出一支羽毛笔，用羽毛沾了一些银盘里的药水。他感到自己重新掌控了斐洛波门，又露出笑来。他盯着斐洛波门的表情，将毒药刷到斐洛波门的伤口上。</p>
几乎是在药水触碰到伤口的一刹那，斐洛波门就痛苦地闷哼了一声，下意识挣扎。毒药很快侵占了他的伤口，像无数血吸虫一样啃咬他的皮肉，带来钻骨的疼痛。整个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狰狞。</p>
“舒服吗？”乔恩在他的耳边用气声问，“既然你先划开了手，那我们就从手开始。一点点，腐蚀你的手臂，脖子，然后就是你可爱的舌头，眼睛……”他无法抑制地笑起来，笑得肩膀不住抖动。</p>
斐洛波门强咬着牙，紧皱着眉头。毒药的腐蚀痛得整条手臂都麻痹了。</p>
“然后……”他在习惯了最初的疼痛后，哑着嗓子说，“在正圆里画一只嫉妒之眼……”</p>
乔恩嘴角的笑收起了，看不懂地盯着答非所问的斐洛波门。</p>
在他们的床下，蜷缩成一团的加图正用发抖的手指沾着地上的血液，一笔一笔地忠实还原着巫师口中的咒印。他的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那根头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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