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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的生辰似乎命理带煞。</p>
这是赵戎死后他过的第二个生辰。</p>
不在中原，而是在风雪漫天的边关，在一对善良的异族夫妻的家中。</p>
这家人上有老下有小，孩子还小不会说汉话，大人常年居住边境，汉话流利，沟通起来并不困难。两个三五岁的孩子，一个是胖嘟嘟的男孩，一个是粉雕玉琢的丫头。小丫头三岁，咿咿呀呀的，抱着谢安的推不撒手，莫贺就在一边笑“这么小就知道什么叫好看。”</p>
谢安瞪他，莫贺却被那一眼瞪的心猿意马。</p>
谢安的腿好了些，只是受了冷就开始疼，疼起来直钻心。</p>
他生辰的时候，以前有一个明珠一样熠熠生辉的女人，后来有个背着他看火树银花的男人。</p>
再后来，那个女人死了。</p>
那个男人也死了。</p>
他怔怔看着满天的雪花，也许这是祭祀。</p>
明晃晃的烛光，映照着他清白的脸色。</p>
夜色很深，风渐渐大了。</p>
隔壁那对夫妻睡的很香，只有依稀听到狗叫声和两个睡不着的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还有这家的老太太，也吹熄了烛。</p>
风声大起来，雪花簌簌。</p>
刀声剑气就迎着风声忽然凛冽的响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声声惨叫，和小孩子的哭声！</p>
紧接着，那哭声都没了。</p>
长夜只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静。</p>
谢安脸色煞白的坐了起来，却见莫贺不知何时进来，紧紧捂住了自己将要呼出口的尖叫。他的呼吸带着外头冰冷的寒气。</p>
“言之，这些人冲着我来的，你要活着，带着我的信去见你们的皇帝！”</p>
后颈便被狠狠的，劈了一手刀。</p>
昏迷过去之前，他的手，仍然紧紧的抓着莫贺的袖口。</p>
莫贺小心翼翼的抱起来谢安，怀里的人体重异常的轻。莫贺趁着夜色，把谢安的身体，放进了有五具尸体的隔壁。</p>
任谁看见都会心惊肉跳。</p>
两个三五岁的孩子，身上一刀劈过，血淋淋的一片，那对良善的夫妻死前还双目圆睁，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何遭了这无妄之灾。</p>
还有那六旬的老太太，死前都来不及发出呼喊。</p>
真正的灭门惨案。</p>
墙面上都是血影。</p>
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怀里的身子，将血衣披在了谢安身上，又在他脸上也蹭了些血污。</p>
一眼看过去，竟是像这房间里，多了第六具尸体似的。</p>
草原年轻的可汗最后看了眼满脸血污的人，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p>
在莫贺走了不多时，院子里多出了几条黑色的影子，刀光带血，一滴一滴坠在地上，枯黄的草木染成了深褐色。</p>
“人呢？”</p>
“没有找到。”</p>
“再搜一遍。”</p>
而后，他们搜到了那间满是尸体的房子，一一辨认过去，最终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p>
“有脚印！从那边走了！”</p>
“追！”</p>
昏沉沉的黑暗。</p>
谢安是在一片血腥味中醒来的。</p>
他僵硬的坐起来，动了动手，竟发现自己手下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p>
他踉跄着站起来，入目所及瞬间红了眼睛。</p>
那一家五口人的尸体，就这样血淋淋的呈现在他眼前！</p>
那两个孩子一一不过三五岁。</p>
死状极惨。</p>
谢安眼前一片红茫茫的血。</p>
那一天，天上下的雪都是红的。</p>
谢安眼底干涩的流不出一滴泪，他徒手在地上挖，一直到挖的十个指尖都被尖锐的冻土划破，红色的血迹泅开来，竟是不觉得疼。</p>
不知过了多久，才记起来要拿铲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