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01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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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悲伤化作泪水滚落下去，我跪坐在榻榻米上无力地用双手支撑着俯着的身子，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嘶吼。</p>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p>
母亲这样温柔善良的人，为什么一定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呢？</p>
为什么不能治好她呢。</p>
为什么这个世界已经有足够的悲痛了，战乱饥荒已经使人力不从心，人们为什么还要遭受着病魔的侵袭呢？</p>
这些沉重的疑问压在心上，在伴随着梅花冷香传来母亲病逝的消息时彻底将我击垮。</p>
我病倒了。</p>
等我醒过来时，我已经错过了母亲的葬礼，母亲原来房里的东西都被清空焚烧，连房中的空气中都弥散着一种刺鼻的味道——什么都没有了，那些温暖的拥抱、睡前的故事、轻柔的声音、发皱的书角、甚至是母亲发上残余的淡淡的熏香，都被烧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存。</p>
那一刻，我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我彻底失去她了。</p>
我几近疯狂地挥开父亲放在我肩上那只沉重而宽厚的手掌，我记得很久以前我特别喜欢那只手轻轻拍着我的脑袋，然后听着那只手的主人对我说：“啊……树里真是长大了啊。”</p>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留下！”我几乎刻薄地质问着那个常年不着家的男人，“您早就厌烦了母亲了对吧！此时你想必开心得不得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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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有着一双灰色狭长的眼睛，他的眼睛在平时看起来时使他显得冷漠无情，我怒视着他，却从那双眼睛中窥见了隐藏不住的深重的悲哀。</p>
像是死掉了一样的无神目光。往常注重形象的他不知多久没有刮过胡子了，我能很清楚地看得见他唇边的胡茬。</p>
他比我更伤心。</p>
父亲一直沉默地看着我，良久，终于伸手放在我的脑袋上。</p>
“对不起。”</p>
“可我们还活着。”</p>
我终于失声痛哭。</p>
他一直重复着那一句“对不起”，直到我哭得没有力气在哭，眼睛肿得厉害，脑袋也昏昏沉沉的。</p>
“树里酱今后想怎么样呢？”</p>
次郎太小了，村外又太危险，父亲没有带孩子的时间，也没有什么经验，只能把他留在村里请人照看。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征询了我的意见。</p>
我缩在被窝里，大病初愈后的身体又有些不适，父亲坐在床边等着我的答复。</p>
像是早就打定了主意那样，我没有丝毫犹豫地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实际上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这类事情：“我想学医。”</p>
“果然吗……”我听见了一声长长的叹气声，父亲笨拙地替我理好被子，并没有作出明确的回答，“好好休息。”</p>
父亲在村里停留到了我的身体情况彻底好转起来。</p>
接着他带我去了他在桔梗城的宅邸。那间宅邸大得不可思议，无论是精致的庭院、艳丽的衣裳还是美貌的侍女都是我从未见过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