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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道：“没有几只鬼能熬过幽冥的万鬼撕咬，那只鬼是想你死。”</p>
“没所谓了，我活也好，死也罢。只要能去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地方。”</p>
“那么姑娘，你想投胎吗？”十三问。</p>
“我么……大抵是想的。投胎要喝孟婆汤，过奈何桥，前尘往事一概而忘，没有比记得更痛苦的事了。”</p>
真真假假，未知全貌，不可评说。</p>
十年后，十四的引魂灯要她去接一只鬼……</p>
那只鬼叫王瑛。</p>
正如王莹所说，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山上，王莹那时刚摆脱集月峰，重新踏进了人族的土地。她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在遇到王莹之后便拼命的遮掩自己的身份，她不敢吃人，只能在她们都睡下的时候偷偷的跑到人家里吃鸡、鸭、狗、猫之类的牲口……</p>
那个给了她名字，整日笑嘻嘻的小姑娘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她跟集月峰的人不同，她不会拿着藤条抽她，不会逼她吃那些恶心人的生肉。她只会笑着对她说话，王瑛很喜欢这，喜欢这座城，喜欢城里的她。</p>
她并没有多少时间见到王莹，只有她回府时替她接水换衣时王瑛才能见着她，才能这么近的看一看她。</p>
说来也怪，她看见人类的身体只有恶心，可看见王莹她挪不开眼，看见她光滑细腻的皮肤会不自觉的吞咽口水。王瑛知道，那是她饥饿时的反应，可她怎么能吃她？王莹那么好，那么香，她应该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p>
王瑛克制着自己，小心翼翼的躲着王莹，就像躲过了另一个不堪的自己。</p>
有一日王莹突然问她吃了什么，皮肤这么好？王瑛慌了，她结结巴巴的说：“小姐，我没有……吃别的东西……”她声音越说越小，她生怕王莹发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加了一句，“真的！”</p>
这一刻，王瑛绝望极了。</p>
但是王莹只是哦了一声，然后满不在意的走了。她松了一口气，竟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湿了。</p>
那年，王莹十一岁，她十岁。</p>
自那以后，王瑛躲王莹躲的更勤快了，只是阿露对她不喜，常常寻借口教训她。起初只是骂两句，后来见她不还嘴，不告状，胆子便大了起来。打骂便成了王瑛的平常事。</p>
但是王瑛一点都不想王莹知道，直到有一天，王莹路过后厨偶然看到了阿露在打她。她那么生气，狠狠的骂了阿露一顿，还要她做她的贴身婢女。</p>
王瑛平静了十年的心突然泛起了涟漪，在集月峰里，她只有打骂，只有苦到不能开口的药，只有被当成杀人工具……</p>
只有王莹把她当成一个人。</p>
人会朝着有光的地方走，她也是的。她那么温暖，那么耀眼，王瑛忍不住靠近她，忍不住……什么呢？她也不知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