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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叫了辆车, 带楚诵一起下楼，跟他说：“我请客，你想吃什么？”</p>
“不用不用。”楚诵连连摆手，“那太麻烦您了，我找个地方等我哥就行。”</p>
“我也得吃啊。”谢青笑说, “再说我还欠你哥一顿饭。”</p>
上回去吃串是陆诚请的客，他说下回让谢青付钱, 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下回”。</p>
楚诵在陌生人面前有点腼腆, 想了想，说：“都行……您挑吧，我不挑食。”</p>
这最难办了。</p>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划，谢青转而想到陆诚吐槽她的话：“你跟朋友一起吃饭，没挨过揍么？”</p>
自顾自笑了声, 走出电梯，两人走出楼门。</p>
车已经到路边了，谢青低头看着app上的地图找方向，还没走到, 旁边的楚诵大吼：“你过来！**过来！”</p>
谢青感觉耳朵差点被震聋, 揉了一下，扭头看楚诵。</p>
少年火气正盛，遥指不远处怒喝着。</p>
她又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看到有个人影一闪身, 躲去了健身器材间的小雕像后。</p>
谢青皱了下眉：“是跟着你的那个人？”</p>
“对。”楚诵忿忿点头。</p>
谢青：“没认错？”</p>
“没认错！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但衣服没看错。”</p>
他被跟了好几天了, 这人一直没换过衣服，虽然躲躲闪闪他也不常能看到，但还是记住了。</p>
谢青环顾四周。</p>
傍晚的朝外大街很热闹，这个时间，各大写字楼都正有下班的白领往外走，加班的很多也会出来吃顿饭。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前面的小路口因为有停车场的缘故还有点堵车。</p>
然后她又看了眼接对面流动治安亭，窗户里能看到人影。</p>
最后，她又斟酌了一遍对方的“人设”。</p>
跟了楚诵几天了，但没干什么，多半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或者，至少没有冲动行事的打算，想等到最合适的时机再下手。</p>
鼓起勇气，谢青大步流星地向雕像走去。</p>
“哎……”楚诵纠结了一下称呼，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只好喊，“姐姐！”同时急赶上去。</p>
或许是她气势太足的缘故，楚诵一边胆战心惊，一边又愣没想起拦她，只跟在她后面往前走。</p>
对方也没想到她会过来，滞在原地。</p>
谢青绕过雕像，停住脚。</p>
她看清了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破旧的衬衫和短裤，胡子拉碴的。</p>
对方也打量她，半晌，外强中干地开口：“你干什么啊……”</p>
“你干什么？”她插着口袋反问，脖子略一扭，“跟着他干什么？找事是吧？”</p>
楚诵战战兢兢：“姐……姐！”</p>
这个称呼令对方眯起眼睛，又打量她两眼：“‘姐’？你是楚诗？”</p>
楚诵懵逼：“不是！”</p>
谢青仍平平静静地看着对方：“他就是管我叫姐而已，你到底谁啊你！”</p>
她平常说话不是这个口气，这会儿多了很多江湖痞气。</p>
写作经验告诉她，此时此刻她需要这种气势。</p>
“我、我找陆诚！”对方赔笑，露出两行大黄牙，“那是我大侄子！”</p>
大侄子？</p>
谢青皱起眉。</p>
“是这么着……”他咳了声，“我吧，我知道他在这楼里有套房，但我进不去。所以我就跟着我二侄子，想让他带我进去。”</p>
楚诵咆哮：“谁**是你二侄子！”</p>
对方自顾自地继续说：“没想到保安挺严，我说认识他，还是把我给挡下了。”</p>
这幢楼的确门禁很严，大概是这一带最安全的商住两用楼了。凭他这身打扮，保安也不可能让进。</p>
但谢青现在的关注点不在这上面。</p>
大侄子？二侄子？</p>
一个姓陆一个姓楚，刚才楚诵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就默认他们两个是表兄弟了。但现在再算上这样一层关系，似乎至少也得是堂兄弟才能说得通。</p>
你们家到底怎么论的辈分。</p>
略微摇了下头，她又绷起脸：“告诉你，不许跟了，再跟咱就附近派出所见。北京现在正有会在开，闹事信不信先拘你十五天？”</p>
对方被吓得缩了一下：“别别别——”</p>
她不做理会，一拉楚诵：“走。”</p>
风风火火地直接上车，谢青跟司机师傅说了句“抱歉久等”，便开始给陆诚发消息。</p>
“跟你弟的人在楼下呢，自称是你们的叔伯辈？但你弟不认识他。”</p>
“他说本来是想进楼去你家找你，没想到保安不让进。”</p>
第二条发出去，她忽而一愣。</p>
怔了怔，扭头问楚诵：“我住的那套房，是你哥的？”</p>
“对啊……”楚诵点头，“不然呢？”</p>
谢青黛眉骤起，低头想问问陆诚这件事，又不知怎么说。</p>
最后只又发了一条：“我带楚诵去SKP的隐泉日料等你。”</p>
会议室中，弄清局势，前路豁然开朗。之前是白鹅牵着他走，现在轮到他牵着白鹅了。</p>
白鹅利用他们怕影视版权砸在手里的心态压价，现在，他倒要看看白鹅敢不敢真为了一千二百万的差价不买。</p>
破晓阳光已经在做筹备了，钱大概已经花了些。就算还没花钱，请资深编剧、物色演员的过程，多多少少也要用到人情关系。</p>
白鹅不能擅自放弃这个项目。</p>
“告诉白鹅。”他轻笑，“影视版权谈出去了，两千万，无法跟他们合作我很遗憾。”</p>
“好。”吴敏边答应边笑，旁边的魏萍更是笑意悠然，一口郁气吁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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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憋屈紧张，陆诚现在运筹帷幄的样子让大家心里痛快。</p>
不出意外的话，白鹅明天就要赶来诚书文化说好话了。</p>
不过明天周日，大家今天加了班，明天都想休息。</p>
正好晾白鹅一天。</p>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陆诚边往外走边划开手机，看自己刚才错过的消息。</p>
谢青的消息刚看到一半，他的呼吸就已窒住。</p>
没有回办公室收拾东西，他推门就往外走，怒火驱使着他走出大楼就四处环顾，想把那个人找出来。</p>
他想揍他一顿。</p>
但天已全黑，完全找不到人影。</p>
几番深呼吸，陆诚勉强按捺住情绪，转身回到楼里，打算开车去SKP找谢青。</p>
刚走进转门，手机上又弹出消息。</p>
「刺青」：陆总，你别过来啦，我们吃完了，现在打车回去，去公司找你？</p>
陆诚想了想，回复：“我去你门口等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