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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帆一愣。</p>
她仰起脸：“我和诚书文化签约了。”</p>
一瞬间，丁一帆的笑容僵住。</p>
很快又缓和下来，他不太自然地笑着：“恭喜……”神情复杂地顿了一顿，又还是压音说，“不过我觉得……以你的才华，来诚书文化或许会有些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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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蹙眉。</p>
丁一帆赶忙道：“我没别的意思啊……陆总确实是营销鬼才。就是吧……”他咂了一声，“再营销鬼才，也不可能让大家都有好资源。”</p>
他和陶然被签过来的这些日子里，都经历了非常巨大的心理落差。</p>
在灵墨工作室的时候他们是个中翘楚，与诚书文化签约时，自然也都畅想过步步成神的将来。</p>
然而事实却是，诚书文化合作的作者里，比他们强大的人太多了。</p>
单是达成影视版权合作的就有不少，其中更有一部分是业界一线大神。</p>
往下数，还有小有名气的二线三线。</p>
除此之外，像他们这样与诚书文化签全约的作者，也有已写出些名堂的。</p>
大家的实力和名气有差距，资源自然不会一样。</p>
就连年会的座次也一样。他和陶然的座位在中间的位置，往后就基本都是工作人员了。</p>
大神们的几桌都在前面，合作方们的位置穿插在大神之间。</p>
他们就像两只趾高气昂的白鹤，突然被扔进了凤凰群。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光辉四溢，让他们原本引以为傲的一身白羽黯然失色。</p>
当然，这种落差是很正常的，哪个行业不是山外有山。</p>
只是对于谢青来说，平心而论，他认为她不应该体会这种落差。因为她写得实在不比大神差——别人不知道她是肆言的代笔，他可知道。</p>
她应该找一个愿意为她倾斜更多资源的平台，尽情施展才华。</p>
丁一帆开口刚想再说句什么，突然又闭上了嘴。</p>
谢青转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陆诚的秘书吴敏正往这边来。</p>
吴敏是那种遥遥一看就能嗅到干练女强人的味道的设定，不少名气不太大的作者见了她都有点怂。</p>
丁一帆下意识地退开半步，吴敏走到他们跟前停住脚，微笑着朝谢青颔首：“谢小姐找到座位了么？”</p>
谢青坦诚：“还没有。”</p>
“那这边请吧。”吴敏伸手将她向旁边引，谢青跟丁一帆说了句“回头再聊”，便跟着她去。</p>
丁一帆目送她走远，很快，视线怔住。</p>
吴敏将她请进了最前排右侧的那一桌。</p>
最前面的两桌都是一线大神，右边的神格要更高一点，陆诚本人的位置也在右侧那桌。</p>
丁一帆木了三秒，黯淡地转身回去也落座。陶然正和旁边的作者说着话，乍然看见他面色不好，奇怪道：“怎么了？”</p>
“没事。”丁一帆摇头。</p>
右首的桌边，谢青坐下后，吴敏热情地给她倒了杯红酒，就忙着招待别的作者去了。</p>
同席的其他人都还没来，谢青也没多看桌面上的名牌都有谁。</p>
应付社交不是她擅长的事情，相较于挑战谈笑风生游刃有余，她更想赶紧吃完赶紧开溜。</p>
无奈在她取完餐回来的时候，陆诚已经到了。旁边还有位男作者，谢青只好蕴起笑容上前打招呼：“陆总。”</p>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两个人客气握手作为开端，然后旁边男作者站起身，也跟谢青握手。</p>
“你好，我是始初中文网的作者，一生书。”</p>
谢青的手不由自主地微滞。</p>
垂下眼帘，她维持住淡笑：“你好，我叫谢青，刚和诚书文化签约。”</p>
陆诚微愣，脱口而出：“你们没见过？”</p>
两个人同时看他。</p>
一生书眼中是简单的疑惑。而谢青，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意有所指：“当然没见过，书大的读者那么多，怎么可能都见过？”</p>
陆诚心领神会，不再继续追问。</p>
两个人各自坐回去，一生书仍旧满心疑云。</p>
没有网文平台，直接与诚书文化签全约的作者，他见过好几位。诚书文化虽然捧人，但从未把谁硬塞入大神之列。</p>
任何一个大合作方在这方面都心里有数。</p>
俗话说得好：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强捧遭天谴。</p>
这回这位，却不仅直接出现在了这一桌，而且被安排在陆诚左侧。这是个很重要的位置，曾经陆诚和流锦有合作的时候，是流锦坐在这里。</p>
今年和流锦的合作结束了，流锦便没有来，但大神级作者也依旧有很多，每一位都有傲人的战绩。</p>
可偏偏是她在这儿——谢青这个名字，是真名还是笔名？有什么作品？</p>
完全没听说过。</p>
这很奇怪</p>
他兀自疑惑。陆诚看看谢青的脸色，小声道：“请出来一下。”</p>
谢青跟着他离席，也没有完全离开宴会厅，只是到了没什么人的角落。</p>
陆诚谨慎地询问：“你跟一生书……”</p>
“他认为我抄了。”她言简意赅。</p>
陆诚浅怔，想说一生书在他这里说的是觉得她没抄，网上的话应该是舆论所迫。</p>
却听她接着道：“他拉黑了我。”</p>
羽睫低了低，她的神情有些黯淡：“什么都没问，就拉黑了我。”</p>
陆诚哑然。</p>
她缓了口气：“我们本来也不算认识，就索性不要认识了吧。”</p>
他只好把解释的话咽回去，点一点头，问她，“要不要给你换一桌？”</p>
她倒突然笑了，笑出了声。</p>
扬起脸，她的笑容看起来狡黠又凉薄：“既然不认识，为什么要为他换？”</p>
他如果是被煽动情绪或者迫于舆论，她可以理解；他如果是单纯地选择立场，她也可以体谅。</p>
她不恨他，这没什么可恨的。不论作为同行还是旁观者，他都没做错什么。</p>
但这一切，都与她真真切切产生过的难过并不冲突。</p>
所以，她至少可以选择不在他身上再浪费任何情绪。</p>
没有必要解释，不值当解释。</p>
陆诚和她对视着，忽地也笑了一声。</p>
轻而短促，有点戏谑，有点玩味。</p>
谢青皱眉：“笑什么？”</p>
陆诚摇着头：“这么绝情吗？”</p>
谢青薄唇微抿，他不是第一个说她绝情的人了。</p>
陆诚顿了顿，又说：“有没有人说过你绝情的样子特别的……”</p>
特别的有魅力？</p>
异性之间，这句话太容易造成误会，出于理智他及时改口：“有趣。”</p>
改了口，不等于可以自欺欺人。</p>
他突然而然地愣住，心情变得无比微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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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诚：你们没见过？</p>
谢青：你可赶紧闭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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