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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宣朝景和十七年二月廿五。</p>
衡王府花园中，卧云亭下琼花正盛，春宴正酣。</p>
坐在上首的中年男子着一袭朱红色金织盘龙圆领窄袖袍，姿容风流，乃是今上胞弟——衡王明长靖。</p>
他身侧的衡王妃李氏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不过保养得宜，看上去依旧是美艳动人，而且因着出身军旅世家的缘故，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飒然英气。</p>
当年势单力薄的衡王能在夺嫡之战后保全自身，这位王妃的母家功不可没，是以衡王一向对她很是爱敬，两人举案齐眉十几年，在权贵间也是一桩美谈。</p>
今日府中这宴是家宴，无甚外人，贺得是府中两位王子的生辰。</p>
大王子明贞恰是志学之年，眼下正唤了自己同月同日生的二弟明远，两人齐齐捧了酒杯，向上座的二位敬酒谢父母恩。</p>
只见衡王明长靖朗笑一声，举杯示意，王妃也是粉面含笑，微微颔首。</p>
席间觥筹交错，一派和乐融融。</p>
及至宴会行将结束之时，明长靖忽然抬起右手，对着身侧的近侍春生打了个手势。那人得了指示，连忙站直身子，高声喊了一句：“传！”</p>
很快亭外便出现了一群劲装短打、训练有素的黑衣人。</p>
为首一个少年，身量挺拔，眉宇间轮廓极深，宛如刀刻斧凿似的一张俊颜，举手投足干净利落，仿佛伴着刀剑出鞘的铮然之声。</p>
两兄弟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这群人，心里隐隐对他们的身份有些猜测，却是既期盼又不敢置信。</p>
明长靖把这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见状微微一笑，便也不再吊他们胃口，言简意赅道：“这是王府中新一批的暗影人选，也是你们两兄弟今年的生辰礼。”</p>
二王子明远平日里骄纵惯了，当下立刻站起来指着打头的少年急道：“父王！我要他！”</p>
明长靖似是习惯了这种场面，被他打断了也不恼，只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你倒是会挑，他可是这批的魁首。”</p>
少年一听这话更来劲了：“那我就要他了！”说着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忙不迭对着一旁的明贞作揖，“好大哥，让我这一回吧，我可以只要他！”</p>
明贞也是不以为忤，只故作幽怨的看着他：“从小到大，我让你的何止一回？”</p>
见他兄弟二人这幅样子，座上的衡王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你们可想好了？”</p>
明贞到底是大哥，言行举止比明远沉稳不是一星半点。他先对着明长靖行了个礼道了谢，方应道：“儿子总归虚长他两岁，怎么好跟弟弟抢人，便先由着他挑吧。”</p>
明远却是个实打实的急性子，闻言还不等衡王有所指示，当即兴奋地喊道：“谢大哥！谢父王！”</p>
见他愈发无法无天，一旁的李氏出来唱白脸：“王爷也是太纵着你了，规矩全然忘了，左右不过一个奴才，也值得失态成这样。”</p>
她一向是扮演严母的角色，明远活到十三岁上将将没长成一个纨绔，这位王妃功不可没。是以当下她一开口，明远就立刻噤声闭紧了嘴巴，只一张小脸憋着兴奋，面红耳赤。</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