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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着剧本，正坐在椅子里发呆，连我到了他面前都没反应过来。</p>
“小鹤。”</p>
直到我叫他，他才缓缓抬头看向我，仍旧没说话，只是表情一片空白地冲我眨了眨眼。</p>
他似乎在想一件极其复杂头疼的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才会没有办法集中精神。</p>
我摇了摇手里的喷雾，借花献佛道：“给你喷一些吧，这里太阳烈，不涂厚一点要晒伤的。”</p>
他看了我有两秒，最终将一只手伸给了我。</p>
“好。”</p>
外面阳光炽烈，可一旦没有太阳的地方，又会觉得凉意刺骨。</p>
我替他喷着防晒，不时偷瞄他的反应，斟酌着开口：“是不是出了什么事？”</p>
话音刚落，他的手臂肌肉就绷紧了，这也更让我确信的确是出事了。</p>
我停下动作，握住他的手：“是……孩子那边吗？”</p>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不安定因素。世上能让他这样神思不属的事已经很少，孩子算一个，大概我也算一个。我自认最近没闯什么祸，那就只有孩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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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宗鹤垂着眼：“不是，孩子没有事，和她无关。”</p>
他突然反手握住我的手，压低声音问我：“顾棠，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还是因为这个孩子？”</p>
我一愣，他的手心很热，握得我很用力，甚至有些微的潮湿。</p>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没来由的，我心里闪过一道念头。</p>
“当然是因为你。”我直直盯着他，目光一错不错，“从来都是因为你。”</p>
孩子重要，可席宗鹤更重要，说我对孩子是爱屋及乌也并不为过。我爱她，并非因为她是我的孩子，而是因为她是我和席宗鹤的孩子。</p>
席宗鹤闻言眉心蹙得更紧：“那你……”之后是什么，那几个字似乎特别难以启齿，让他迟迟无法说出口。</p>
我没有催促他，可他自己就像是对此失去了耐心，骤然松开我的手，向后一躺，闭上眼道：“我有些累了，让我睡一会儿。”</p>
他眼下有着粉底都遮不住的青黑，看起来这两天的确是没有睡好。</p>
虽然他今天的反应实在是非常古怪，但现在不太合适追根问底，我没有再打扰他，站起身往自己的休息椅走去。</p>
李新平带着人出去拍尚颜的戏去了，其余人待在暂时待在搭建的简易凉棚下休息。</p>
桑青不敢睡觉，总怕有猛兽过来袭击大家。</p>
哈伦知道了他的忧虑，哈哈大笑着说他胆小。</p>
他嚼着口香糖，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说道：“草原上的动物比你胆子还小呢，而且它们已经很习惯人类了，放心，它们知道你不好吃。”</p>
桑青有些讪讪地挠了挠鼻子：“我从来没接触过真正的大自然，我是城市男孩。”</p>
哈伦指尖敲了敲自己怀里的AK47：“放心，由我保护你们呢。”他似乎被勾起了聊天欲，一改之前几天的沉默，问道，“你们这些大明星，拍这样一部电影，是不是非常赚钱？”</p>
“还好。”我说，“和这里的人比工资当然是要高一些的，但我不算大明星，工资就一般般。”</p>
哈伦冲席宗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他是大明星吗？我看很多人都听他的，他们都想拍他马屁。”</p>
桑青噗嗤一声笑出来，用中文对我说：“这黑兄弟眼睛还挺雪亮。”</p>
我瞪他一眼，对哈伦道：“他是制片人，就是负责管理整个剧组，并为我们筹钱的人。”</p>
对方“原来如此”地点点头：“所以他是你们的BOSS。”</p>
严格说来其实也不算，但我觉得继续扯也扯不清楚了，就胡乱点头道：“对，没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