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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宗鹤果然言而有信，没过几天王琛打来电话，说容珅松口了，让我如期进组。</p>
我不知道他与容珅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事情能顺利解决，我还是松了口气的，也算对得起我痛了两天的**了。</p>
进组前，我第三次前往白浪村拍摄了一期《大牌农家乐》。这档综艺已经进入到宣传期，桑青告诉我网上期待度还挺高，讨论度也节节攀升，是个好势头。</p>
好不好，还要等播了再说。我没他那么乐观，回忆前两期，我总觉得我表现得十分无趣，除了同财叔相处起来还比较自然，和另三位，特别是席宗鹤，都没话聊，要多尬有多尬，仿佛真的只是去做一名厨子的。</p>
拍摄前一晚，到达酒店后，晚上姜烟与曹熙一如既往来cue流程。姜烟告诉我，第一期节目已经剪好了，他们反复与台里领导确认、修改，将最精彩的内容都保留了下来，还组织了二十人的试映会，效果不错，相信开播后观众们一定也会喜欢。</p>
姜烟说，这期的主题要回归真正的农村生活，明天会有个插秧的活动环节，随后还要招待村里的孩子一起用餐。</p>
“插秧？”这个词对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我来说可算非常陌生了，我们之中大概只有财叔会比较了解这些。</p>
姜烟笑了笑，俏皮道：“春天了嘛，又到了播种的季节。”</p>
曹熙说：“白浪村一直不太富裕，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村里只余老弱，留守儿童的问题很严重。我们也是想通过这档节目带动一下当地的旅游业，让更多的人知道原来国内还有这样美好淳朴的地方。”</p>
我点了点头，郑重道：“我一定会尽力将节目主旨传达给观众。”</p>
两人坐了半小时，曹熙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想起身告辞。姜烟看了我一眼，转身对他道：“老曹，你先走吧，我还有些事和顾老师说。”</p>
曹熙一向比较沉默，闻言也没多问，利索地走了。</p>
我大概知道她要和我说什么，《单家百年》是她做的中间人，我出了事，王琛该一早就通知她了。</p>
果然，姜烟斟酌片刻道：“你的事王琛和我说了，需要我帮你打招呼吗？”</p>
我感念她的好意。她对我的帮助已经够多，就算我予她有救命之恩，也用不着事事皆操心，还要给我擦**。况且，她的面子并没有大到容珅那里，估计也要托很多关系，这样一大圈兜下来，劳民伤财，还不如我自己塞桌球。</p>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席宗鹤都已经给我摆平了。</p>
“不用了，已经解决了。”我说。</p>
她表情瞬间松懈下来：“那真是太好了。”</p>
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像她这样不间断供炭的，更是少之又少。她和美芳姐很相似，待人真诚，有恩必报，都是好女人。</p>
“劳你费心了。”</p>
姜烟抿唇笑了笑道：“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我知道你是名值得我信赖的好演员，只是缺少一些机遇。总有一天，你会大放光彩的。”</p>
我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粉丝滤镜也太厚了。</p>
可能表情太直接，被她看出了我心中的腹诽，她一挑眉，道：“你觉得我在唬你？”</p>
我尴尬地挠了挠面皮：“呃……”</p>
“其实在你救我之前，我就见过你。”</p>
我一愣，手都顿在了脸上。这个“之前”到底有多前？该不是我在夜总会上班那几年见过我吧？</p>
然而很快这个可能便被我自己否决了，我那时也不过二十出头，她只会更小，应该不会去那种地方的。</p>
姜烟接着道：“你可能早就不记得了，那时候你不过是个新人，我也只是导演助理。那部片子的导演是个老油条，特别讨厌，总是在片场调戏我们这些女孩子，满嘴荤话，吃饭的时候还要给我们灌酒。大家都怕他，只有你总是有意无意护着我们，还给我们挡酒。有一回你替组里的一名女孩挡酒，惹怒了导演，第二天拍一场雪地戏时足足跪了一个小时，跪的膝盖都紫了。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我们不敢替你说话。”说着说着她眼里含泪，满脸愧疚，“我想着自己人微言轻，就算站出来怕也是帮不了你，但其实就是胆小害怕罢了。再遇到你我很高兴，准确说，并不是我想报答你，而是我想弥补自己心中的遗憾。”</p>
她说的这段往事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我与顾霓从小相依为命长大，早已习惯凡事挡在她的前面，平生最看不惯，便是大老爷们欺负小姑娘。那个导演长得好似猪头一样，还成天想着要占女孩子便宜。我能喝，就陪他喝了。结果他喝不过我，就诚心搞我，让我一场简单的跪戏拍了一个小时。</p>
“我只是做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我说，“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很感激。”</p>
最后我将她送到门口，她红着眼睛跟我说了再见，还握着我的手让我一定不要放弃。我好笑地不住点头，等她走远了，刚要关门，无意瞥到走廊另一头有抹伫立着的身影，一直望着这边。</p>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席宗鹤。他把着门把手，似乎是开门开到一半，被我和姜烟的动静吸引，静止在了那里。</p>
他视线本跟着姜烟走了，这会儿可能感到我在看他，又收回来移到了我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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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个激灵，竟然有种冰天雪地一猛子扎进寒潭的错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p>
容珅的事情得以解决全都靠他，我吃不准要不要去当面道谢，这一踌躇，对方推门进屋，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响到整个走廊都回荡着这股余音。</p>
是他强上我，又不是我强上他，甩脸给谁看？</p>
我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拧起眉心，学着他的样，也回身重重拍上了房门。</p>
第二天中午过后，我、席宗鹤、杜宇、安欣岚，四人一起组队去村里的稻田里插秧。田里灌满了泥水，比我想象中要凉一些，体感大概才十度左右。</p>
正常人都觉得凉，不知道席宗鹤受不受得了。</p>
想到他，我抬头四下寻找他的身影，突然感到腿上有点古怪，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有一条深褐色的水蛭叮在了那里，正在拼命吸血。</p>
我瞬间头皮发麻，定格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p>
还是随行摄影看出了不对，往我腿上一瞥，立刻就飙了句脏话。可他也是个野外生存的门外汉，除了替我发出惊呼引来更多人围观，并没有对付水蛭的确切办法。</p>
我是看都不想看自己的腿，看一眼都犯恶心。这东西离我生活太遥远，骤然出现在我身上，除了惊恐，我实在摆不出别的情绪。</p>
离我有段距离的杜宇和安欣岚，一听到水里有水蛭，各个蹦得飞起，恨不得插上翅膀冲到岸上。只有席宗鹤逆着人流，是往我这边来的。</p>
他涉水行到我面前，与我无声对视一眼，随后便蹲**查看起我的小腿。</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