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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了。”</p>
说到这他们才发现季何执人不见了，金灿挤到检票口，正好看见季何执走过入场通道，背影瞬间被淹没在不停涌入的人潮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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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和侯昂一路上吵个不停，季何执被他们吵得头疼，决定不等他们，自己先进场。</p>
进去之后，季何执按着票上的号码找座位，他没想到座位会在这么高的地方，还要上两段台阶。他找到位置坐下，旁边空位没人，等了快有十分钟，金灿和侯昂还没来。</p>
又过了会儿，三四个穿着校服的女生一边拿着手里的票根扇风，一边瞄着票上的号码，最后走到了他右手边的空位坐下。</p>
她们身上校服主体白色，插肩是绿色，季何执记得一中校服就是这个颜色。</p>
四周灯熄了，金灿和侯昂还没来。季何执掏出手机，信号弱到拨不通电话。</p>
T型舞台周边窜起火焰，演唱会开始了，季何执还在座位上坐着，前后左右的人都已经站了起来，他们尖叫嘶吼着，用力挥舞着手里的发光物体。</p>
季何执对舞台上的人没有特殊的情感，他知道他的名字，听过他的歌，仅此而已。</p>
人们从各个地方汇聚到这里，用尽热情回应着他的表演。他是一个天才，或许曾经饱受非议，时间的浪潮退却后，留在人们记忆里的只有他灵光闪烁的音乐作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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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何执觉得他没办法像他们一样，将无尽的热情长久投射到难以企及的地方。这样做太过浪费，他也并不喜欢一呼百应的回答。去费尽力气争取平庸到人人都能拥有的东西，他不想成为这样愚蠢的人。</p>
观众席里的合唱声甚至快盖过台上，几首歌过后，季何执不由得揉了揉耳朵。</p>
手里的荧光棒变换着颜色，由紫转蓝，台上光线也出现了变化。一束光打到舞台中央忽然出现的黑色钢琴上，琴键上跳跃出的旋律清晰回荡在体育馆中央。</p>
这首倒没那么吵，他第一次听这首歌，旋律莫名入耳。</p>
坐在他右边的娃娃头女生全情投入地挥动着手里的荧光棒，季何执侧过身问她：“这首歌叫什么名字？”</p>
女生说了声，他没听清，女生拿着荧光棒的手握成喇叭状凑近季何执耳边，喊道：“《最长的电影》！”</p>
她笑着说：“是新歌哦！下个月的专辑一定要记得买！”</p>
季何执点头道谢，整首歌结束，伴着鼓点的节奏，下一首是快歌，大家又陷入到狂热的氛围里。</p>
他脑子里还是刚刚那首歌。</p>
音响传出的伴奏声充斥耳膜，人人面向舞台，宛若朝圣。</p>
彩色荧光晃动的间隙里，季何执注意到前排的一个背影，她只是搭腿坐着，半长的头发柔顺搭在肩上，手里空无一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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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露被身边的鬼哭狼嚎吼得耳膜快要穿孔了，她试过捂耳朵，在旁边一众全情投入放声跟唱的粉丝面前，这种行为势必会给自己招杀身之祸。</p>
她举起的手还没捂上耳朵就被高珠扒了下来。</p>
这个演唱会，孟露是被高珠拖来的，高珠早半个月前和她说好了。她毕业后就没再听过演唱会，正好碰上一个还算熟的歌手，她想着来玩玩，到现场发现演唱会盛况不减当年，男女老少其乐融融，只是她的心情打了个折扣。</p>
开心是开心，就是没有以前开心。</p>
孟露大四的时候为了看他的演唱会，攒了三四个月的生活费，提前一个月就和同学去售票点守着，两人约好时间分别去问，谁问到了就把对方的票也买上。</p>
那样直白纯粹的冲动像盒装的黄油，挖出一点少一点，终于一盒见底，就算之后再拿出一盒新的，那也不一样了。</p>
高珠喊得嗓子哑了，她坐回来休息，和孟露感慨：“出道这么多年了，他怎么没什么变化呢？唱这么久还不累。”</p>
“术业有专攻，”孟露随着节奏晃头，“你累了就喝口水先歇歇。”</p>
“他们这些明星年轻的时光好像格外长，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只有一天天变老的份。”高珠摇头感慨。</p>
她说完又拿起荧光棒加入合唱的阵营，背影掺在一堆人中间，根本看不出来年纪，孟露恍惚中觉得自己也还在青春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