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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衔月是个晚睡的主，时值午夜，杜群玉在地道口徘徊又徘徊，终于等来了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他。</p>
“衔月长老。”他恭敬的轻施一礼，问候道：“长老数月来监督工程，着实辛苦了。”</p>
“分内之劳，不足挂齿。”</p>
衔月面上淡淡的，没什么太大的表示。说完就准备要走，可见杜群玉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脚步停了下，问道：“少主，可是有事？”</p>
“确实有事。”杜群玉稳一稳心神，抬手示意道：“请长老移步祠堂，群玉有几句话想问一问。”</p>
有话直说便好，何必非去祠堂？衔月把他的神情琢磨了一番，似乎不太像是求自己解蛊，这小脸绷得紧紧的，倒像是兴师问罪来的。</p>
祠堂供奉着历代教主的灵位，最新的就是前任教主杜衡的，就连前前任的教主安息海涯也在其中。杜群玉捻了香，拜了三拜。</p>
“少主应当记得，安息长老的父亲与已故安息教主是亲兄弟，包括安息教主的亲生子-安息悦-我教的正宗传人在内，他们都是被你的伯父所害，之后安息氏全族被灭，杜氏崛起，你的少主之位是搭在无数尸骨之上的。”</p>
每年杜教主的祭礼，杜氏都会专门安排文人撰写祭文，这段往事就是其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拿灭族惨案当“丰功伟绩”来训示子弟，不是不知羞耻，而是灭了别人的全族，给整个杜氏带来的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p>
杜氏全族都盼望着能再出一位这样不惜一切手段为他们争取利益的教主，杜群玉自小被这样耳提面命着长大，能做出”封山自守“这样的决定已是他最大的良知，至于灭族什么的，他没有能力也没有立场作出更多的表示。</p>
杜群玉规规矩矩的行礼参拜。</p>
“这些旧事，怅哥同我说过。当年我还不懂事，对于那些事情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怅哥比我年长些，我从心里尊重他，他也已经绝了复仇之念。我们别无他愿，只是护持我教，继续完成先人未竟的事业而已。”</p>
他看着衔月，当着这许多灵位的面，双膝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p>
衔月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他。</p>
“衔月长老，您是群玉的长辈。群玉虽年少，也希望能够为我教尽绵薄之力。只是不知我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如果长老不嫌弃，能否明白告知？”</p>
“哪里不好？”衔月笑了，有意无意的看一眼杜衡的牌位，淡淡道：“不如，你自己说说，你哪里做得比较好？”</p>
一句话把杜群玉噎了个半死，使他满心的委屈化成了愤怒，他“噌”地站起来，不管不顾的质问：“我从小到大，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听从你的安排。若我做得不好，衔月长老不妨扪心自问为何辅佐无方？”</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