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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鸣光殿的时候，柳清棠的仪仗正好遇见了镇国公柳绍棣，也就是她的父亲。</p>
从柳清棠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当了几十年的将军，只要没有战事待在家中的时候，他每日都会早起在练武场舞剑。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身子一直就硬朗的很。如今他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头上仍旧不见一丝白发。</p>
眼神清明身形挺拔，看上去稳重极了，就像一柄经过历时沉淀的古剑。只是能从他眉间的褶皱的痕迹看出这是一个十分严厉的人，眼角的细纹也在不经意间泄露了他的沧桑。</p>
柳清棠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什么表情的直直走过来，忽然觉得鼻子酸涩的很。此刻他的脸上还没有显出日后的苍老，眼里也还没染上那种绝望和悲哀之色，这样真的很好，很好。</p>
袖中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柳清棠狠狠的攥住了身下的坐垫，尽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异样。</p>
“微臣见过太后娘娘。”</p>
“不必多礼。”柳清棠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轻咳一声又道：“许久不见柳国公，国公……近来身子可好？”</p>
“劳娘娘惦记，微臣身体尚好，倒是听闻娘娘年底病了一场，不知有无大碍。”</p>
“只是小病罢了，躺两日就好了。”柳清棠说完这些，竟然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坐在软轿上看着同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父亲。</p>
静了一会儿，柳父一拱手道：“皇上传召，微臣这就先走一步了，娘娘请便。”他微微仰起头看了一眼软轿上的女儿，然后转身离开。</p>
柳清棠看着那道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一个转角，眼神愣愣的看着远处翘起的屋檐良久，垂下眼也轻声说了句：“走吧。”</p>
她没有直接去鸣光殿，而是在鸣光殿旁边的一个偏殿清水殿停了下来，那里有一处专门用来给她暂时歇脚的地方。</p>
一路上柳清棠都掐着自己的手臂，等到了清水殿就再也忍不住的径自快步走进了内殿，把身后跟着的一众宫女都甩在身后。</p>
桃叶和缀衣早就看出来自家主子的不对劲，这时候让一众宫女太监都留在外殿，两人叫上秦束也快步朝柳清棠追过去。</p>
等三人走进内殿，刚好看见柳清棠委顿在地，顿时吓了一跳。</p>
柳清棠跪坐在床前，长长的裙裾铺在地上。涂着丹蔻的手一手紧紧拉着袖子，一手抓着床沿的雕花。她垂着脸，沉默看不清表情，细看还能看见她肩膀的颤抖。</p>
“娘娘？”秦束唤了一声，担忧的想要靠近。桃叶伸手拉住了他，三人又退出房内站在门口，留下柳清棠一人坐在那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