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75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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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勒蒙特城的九岁的斯图尔特想问小南瓜一个问题：你的外号是谁取的？”球迷见面会的主持人问。</p>
小南瓜向桌面上的话筒凑了凑，侧过身去看身边的瑞克：“小南瓜吗？那是这位先生的杰作。”</p>
拍摄这个视频的人大概是笑得厉害，整个画面都抖动起来了，看不清小南瓜的神情，但柯尔发誓他从这句调侃中听出了别的什么来。</p>
“还真不是我。”画面的镜头对准了矢口否认的瑞克，他的头发剪得很短，利落地露出了耳朵和脖子，上扬的唇角冲淡了些深邃的五官带来的锐利感。“我印象里应该是斯科特起的。”瑞克说着挑了下巴，和小南瓜默契地对视一笑，好像刚刚他不是在明目张胆地栽赃，而是打了个哑谜。</p>
“斯科特不在这你就嫁祸他。”屏幕一动，老将布拉斯特摇着头说：“小南瓜对外号可挑剔了。刚进队的时候，我叫他瑞奇，被他一句话顶回来‘我妈妈给我取的名字是瑞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呛的菜鸟。”</p>
画面又抖了起来，满场的哄笑声中，布拉斯特继续半诉苦半调侃地说：“这倒没什么，我当时想选秀状元有点个性，正常。但是一年以后我们球队组织了妈妈观球日，瑞克的妈妈，我指的是西亚女士，她管小南瓜叫了声瑞奇。我还等看好戏，准备他像呛我一样呛回去，结果你猜猜怎么着，小南瓜居然乐滋滋地应了。所以你们知道小南瓜是谁起的了吧？”</p>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YouTube跳出自动播放下一个的提示。柯尔知道他该开始工作了，但还是忍不住点开了。他本来只是打算看下瑞克YCP的采访视频，对一下自己给马特的回答有没有漏洞。在蒙特利尔的时候不方便，回来芝加哥这几天瑞克客场比赛，天时地利人和，结果他就连续看了几天黑鹰相关的视频。本来他用下班时间看，也没发觉这行为有什么不对劲，但今天报社大楼的供暖系统坏了，所有人都在家办公，可他却上瘾似地连着看了四个球迷见面会的视频。还不算上现在播放的这个。</p>
“如果……一个队友……荒岛……”这个视频不仅像素不高，收音效果还很不好。</p>
“当然是瑞克。”</p>
柯尔凭着低像素中的那头金发分辨出说话的人是小南瓜。但听到主人的名字，怀里的射手兴奋地叫了起来，更难分辨视频里在说什么了。</p>
“嘘，射手。”柯尔把视频倒回去，又把音量调高了些。</p>
“如果可以选择一个队友去荒岛，你会选谁？”</p>
“当然是瑞克。在队里他有康纳利还有其他老鸟的小团体，一旦到了荒岛上，我就要抢在他之前和其他人做朋友……”</p>
射手又叫了起来，从他的腿上跳了下去。公寓的门被打开了，瑞克在门外蹲**拉住了射手的颈圈，对着一个摄像机说：“这是我的狗，射手。抱歉，他对生人有点敏感。”</p>
该死！他忘了昨天是连续客场比赛的最后一场。</p>
柯尔的大脑死机了，就像被病毒入侵一样瞬间弹出无数窗口。如果惊慌有实际形态的话，那都化成了弹窗中互动型网游噱头充足的问题——你跟踪丈夫搜集**证据的时候被抓了现行，你的选择是：A.先声夺人质问他；B.抵死不认假装路过。</p>
门口蹲着的人转过了头，一双眼睛因为诧异而瞪圆了，盛满了楼道里射灯的白光。</p>
“嗨？”瑞克的招呼声有些犹豫，安抚拍着射手的手也停了下来。</p>
偌大的房子一下安静下来，只有腿上发热的笔记本还在发声。</p>
“然后他就得求我和他做朋友……”</p>
砰！柯尔突然反应过来，慌忙地一把盖上笔记本。</p>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先生在家，他只是个普通人，不希望被曝光影响生活。”瑞克站起来背对着他站在门框里，挡住了已经对向室内的镜头，问：“我们能不能重约拍摄时间？”</p>
柯尔想说他可以出门回避一阵，但第一次被人称作是“先生”，已经在牙齿间的说辞一下都溜得无踪无影。</p>
“呃……这样我们的制作时间就没法保证了。”</p>
“或者不一定要拍我家？如果是拍摄我生活日常的话，我可以带射手去狗公园。”瑞克的身躯没有动，肩上的旅行袋也没有放下，把门框挡得结结实实。</p>
“可是我们的主题是体现你的婚后家庭生活，”另一个声音犹豫地说，“这样可不可以，我们争取不拍到你丈夫的脸，拍到的话后期剪掉可以吗？”</p>
“我其实可以出门去的。”虽然做节目和新闻不同，但柯尔太了解采访对象不配合这种事情有多让人心烦。</p>
瑞克回过头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对着记者和摄像说：“能给我和我先生一点时间吗？麻烦你们先在客厅稍等一下？”</p>
柯尔没听到对方的回答，但门口的双方明显达成了默契，瑞克侧身让出了一条路，而摄像机的镜头也放了下去。</p>
“你们要喝点什么吗？我们还有可乐和橙汁？”瑞克说着往厨房去了。</p>
“啊，橙汁没了。”柯尔反应过来后半句是问自己，大梦初醒地看了一眼茶几上散乱的杂物，正要弯腰准备收拾，就被记者给拦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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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这些留着？这样比较有生活气息一点。”</p>
柯尔看了一眼那块被自己啃了一半的吐司，尴尬地说：“至少让我把这个给收掉？”</p>
这到底算不算假新闻摆拍？柯尔把吐司倒进了**桶，这么思考着：这确实是真实的状态，可是拍摄者是有目的地预留这个镜头的……</p>
没想明白，端着两个杯子的瑞克经过他身后，用肩拱了拱他留下一句话：“卧室见。”</p>
门锁磕啦一声脆响，柯尔又扭了一下门把才扭过头。</p>
“谢谢你。”</p>
“谢谢你。”</p>
异口同声让对视的两人意外一愣，但半秒后又因为想明白对方为什么道谢而笑出来。</p>
“抱歉。”</p>
“抱歉。”</p>
两个人音量都不大，凑得又近，声波都重合成一道。</p>
“嗯？你先说？”</p>
“在此之前，你不打算说下J打头的四字咒语？”</p>
柯尔不得不佩服瑞克还有心情开玩笑，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玩笑有点作用，本来慌乱的心情也放松了一点，也就配合他的幼稚说：“禁止厄运*1。”</p>
瑞克满意地一挑眉后正经了脸色：“没防备就把你搅进来，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在上班，就没通知你。其实你也可以锁上门在卧室待一会，我会尽快结束采访的。”</p>
“没事。我太了解记者了，我这个直钩就在眼前，他们肯定不会去咬其他的钩，白费你饵料。而且我在家也没法开工。”</p>
“好吧。”第二个音节长得听上去不是像赞同。</p>
柯尔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瑞克说什么，便指指衣帽间说：“行了，我去换身衣服。”</p>
“准备好去哪？说是要来暴风雪了。”瑞克跟进去，动手解着衬衫的扣子。</p>
柯尔脱裤子的手一顿，可想到对方连自己的光**都看过了，也就直接褪了裤子一抬脚踢进脏衣篮里，回答：“大概去街角那个面包店窝一会儿，他们走了你再通知我？”</p>
“不好意思，为我的事把你踢出门。”</p>
瑞克背对着他，裸着上身在衣服堆里找衣服，背上的肌肉线条好看极了，让柯尔觉得出这趟门倒是挺值得的。他还来不及从上到下地好好欣赏一番，瑞克搁在一边的大衣底下响起了一阵震动声。本来还在挑卫衣的瑞克随手抽出一件，边接电话边往身上套。</p>
“是，你怎么知道？”他的头困在了卫衣里，但柯尔一点都不介意，倒希望他在衣服里面困得更久一些。</p>
但腰腹边上卫衣影子停止了摇晃，只听衣服里的人说：“这不行。”</p>
听着那低了两个八度语气，柯尔一下没有了欣赏肉体的心情，低头扣着裤子但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瑞克没有背着他讲这通电话，所以这不算偷听。</p>
“我需要你仔细听我说。我今天早上没有让他们打道回府不是因为你答应了这次采访，而是因为你是我的经纪人，我相信你和我都是专业的。但你不是他的经纪人。”</p>
哦，是涉及自己的，那就更不算偷听了。柯尔稍微捋了捋思路，也就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个采访是里昂背着瑞克安排的，甚至瑞克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记者一再强调的“婚后生活气息”也应该是里昂和节目组商讨的卖点，对普通运动员来说商业价值不会随结婚而下降，但那或许只对异性恋适用。瑞克已经被贴上出柜的已婚人士的标签，但婚姻生活的另一半却没有个明确的形象，这个标签的价值无疑大打折扣。和大众所希望的真实相比，隐私不算什么。</p>
但柯尔不确定的是，里昂现在的算计是即兴之笔，还是只是把未来的招数挪到现在来用。</p>
瑞克把手机夹在颈间低着头换裤子，看不见表情。“我们明天再讨论这个好吗？现在有两个记者坐在我家客厅里等着我。还有等一下我会告诉他们，我的伴侣不会参与这次采访，是我的经纪人理解错了他的意思。”</p>
作为同行，柯尔一下就想通了：外面的记者发现了采访的意外之喜怎么愿意轻易放过，里昂也是顺水推舟。</p>
“偷听得这么明目张胆。”瑞克挂了电话抬起头来，眼睛里带着狡黠的光微微弯着。</p>
柯尔本来正盯着对方思考得出神，被这么调侃一时竟忘了反驳，只是顺着思路问：“这采访是要帮你加强已婚的形象？”</p>
“嗯，广告商希望我的新形象能鲜明点。”瑞克说得轻巧，好像只是在谈论往汤里多加点胡椒一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