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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北风吹不停，杜含章睡了醒来，隔窗瞧着外头天光一片大好，便估摸是又下了大雪。果然推开窗一瞧，四下里白茫茫一片。</p>
恰时如眉端着盥洗用具进了，见杜含章窗根儿起立着，忙唤公子，软语道：“病将好怎个大清早在窗前站着，莫不是又惦记那苦药吃？”</p>
杜含章笑道：“我穿着衣裳呢，怕个甚么。”</p>
如眉嗔他一眼，上前将窗子给关上了，又道：“公子今日还须得穿多一些，奴听说寒江观且冷着。”</p>
杜含章就着铜盆洗脸，拿帕子擦了脸上水珠，说道：“那便多穿几件，却也不要那顶厚实的，省得裹得我迈不开步。”</p>
如眉听来轻笑应了是，又问道：“公子今儿想梳甚么样式的头？上次王爷赏给公子一只玉冠，要不就戴那玉冠？”</p>
杜含章想了想却道不必，“随意梳就便是，大冷天戴玉冠瞧着发冷。”</p>
闻言，如眉却不懂这是甚么道理，天冷与玉冠怎个还有相得益彰之效？不过她也没多问，只在心下诽议了一回。</p>
杜含章梳洗罢了，往前堂吃早饭。谢杳这两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杜含章早饭吃毕，他将才归府。</p>
谢杳解下披风，抖落寒霜扑簌簌，把热茶端起来灌了一口，道：“我回来时见徐家马车往这边儿来，可是来寻师哥的？”</p>
杜含章应道：“正是，我与徐二爷约了去寒江观赏梅。”</p>
谢杳听罢将茶盏放下，凑近了些问道：“可是王爷的意思？”</p>
杜含章答道：“王爷教我与徐二爷多多往来，留备后用。”</p>
谢杳道：“这两日王爷教我去探听徐家行势，也不知是何用意。寇家那事我也兼顾着，还没摸清楚，倒是几回险些撞上徐家的人。”</p>
杜含章听了道：“我自晓得徐家暗中在查，今个儿便要同徐二爷套上一套。昨夜里王爷与我说了这几日在宫里的光景，梁王果真有投靠之心。”</p>
谢杳不解，“梁王放着自家皇帝老子不去侍奉巴结，投靠咱们主子作甚？莫不是要疯魔。”</p>
杜含章横了谢杳一眼，“啊呀，你个蠢物！怪道王爷不教你入宫行走，可见是个短目的。我只问你，梁王母妃如今在宫里是何品级、居在何所？“</p>
谢杳道：“那还用问，贵为西宫娘娘，与东宫正主协理后宫。”</p>
“正是了，”杜含章敲了敲谢杳额角，“你不动脑筋想想，那般身份地位因何镇日吃斋念佛？”</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