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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一场戏拍得很顺利。</p>
其实那一幕拍完后, 孙怀君都觉得很满意了，所以才让剧组的人收工。还是谢颜从水池里上来后去找他，指出方才自己有一个镜头情感有很细微的偏差，孙怀君仔细看了几遍, 觉得确实如此，才又重拍了一遍。</p>
谢颜冲了个澡，很快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还是长款纯灰卫衣，黑色牛仔裤，头发就急急忙忙拿毛巾擦得半干，蓬松地堆在脑袋上, 幸好他的脸好看得惊人, 头发才不像一堆杂草，反而像是特意做的造型，又嚣张又张扬。</p>
一旁的化妆助理看着谢颜这么随意, 很羡慕地说：“哎, 脸好就是这样，连衣服都不用穿好的，套个麻袋都能走T台。”</p>
谢颜难得多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p>
周玉见傅青来了, 和他打了个招呼，就自觉地开着小破车去逍遥快活了。</p>
谢颜三两步走到傅青身边, 略仰着头, 眼睛里浸透了水, 还是湿漉漉的。</p>
傅青替他理了理蓬松的头发, 里面的发根还是湿的，随手把卫衣帽子盖到谢颜的脑袋上，叮嘱了一句：“别着凉了。”</p>
谢颜点了下头，又戴上了口罩。</p>
两人走到停车场，谢颜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习惯性地打开半边窗户，单手撑在上头。</p>
是有点任性的小孩子的模样。</p>
傅青踩下油门，驶往老街的方向，问：“小谢喜欢拍戏吗？”</p>
谢颜的声音隔着一层口罩传出来，有些模糊：“喜欢。”</p>
他顿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很喜欢。”</p>
今天傅青看到谢颜同别人说话总是很简明，他的话很少，又厌烦拖拉，不会多说一句。可是傅青发现他同自己说话时就很不同，谢颜有的时候会刻意多说几句，像是在表示他的回答真的很认真，并不是敷衍。</p>
虽然谢颜已经很可爱了，可傅青又发现了多一处的可爱。</p>
傅青问：“这部戏快要拍完了，拍戏时什么感觉？”</p>
谢颜撑着下巴，看向窗外。路边的风景飞驰而过，他半垂着眼，路灯昏黄的灯光落在了谢颜的脸上，显得难得的宁静温柔。</p>
他想了片刻：“拍戏的时候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体验另一种人生，很短暂，但很有趣。”</p>
谢颜拍完戏从水池出来后才洗完澡，身上的水汽飘散在风里，还有很轻的沐浴露的味道，似有似无，总是往傅青的鼻子里钻。</p>
傅青犹豫了一下，打开另一边的窗户，才能继续冷静理智地问：“那拍完了呢？会想要给别人看吗？”</p>
谢颜歪着脑袋：“会想的。一个剧本，一个导演，许多个演员拍出一部戏，演出这段人生，当然是想要被更多人看到的。”</p>
说到这里，谢颜似乎又想起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揭开口罩，拿出一根烟，不过又放回去了：“而且拍戏是要花钱的，得给别人看才能赚回来。否则孙导可能要疯了。”</p>
他很少开玩笑，只这一句话便将傅青逗笑了。</p>
傅青轻声说：“对小谢来说，一部戏也是一段完整的人生。”</p>
这话说得很轻描淡写，却让谢颜回忆起了曾经向傅青保证过不再过度入戏，他偏过头，朝傅青解释：“傅哥别担心，我现在已经能克制住自己，在拍完后就出戏了。”</p>
即使会被影响到，也不至于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活了。</p>
谢颜在对待自己的人生上态度自信到近乎嚣张了，他朝傅青一笑，露出洁白的小尖牙：“虽然那些剧本里的人生都很有趣，可我不会羡慕或者憧憬别人的人生，因为我已经活出最好的样子了。”</p>
他是谢颜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变。</p>
驶离市区后，周围的路灯渐渐稀少，有些路段一盏路灯都无，月亮却很明亮。可无论是什么光，遇到谢颜都会变得顺服，成为他的陪衬。</p>
傅青希望无论以后如何，谢颜都能保持此刻的天真、热忱和骄傲，且永不褪色。</p>
他笑了笑，很肯定地说：“小谢所有的希望都会成真。”</p>
第二天，傅青约莫复谈怎么给《白鲸》投资的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