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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真的有几分醉意，傅青莫名其妙地想，以后还是不要让谢颜进厨房了，要是切到手就不值当了。</p>
毕竟是一双那样漂亮的手。</p>
他端起碗将一碗梨水连带梨片都吃完了，垂眼对谢颜笑笑：“嗯，小谢真乖。”</p>
又叮嘱了句：“桌子别收，早点去睡，明天该过年了。”</p>
谢颜点点头，却没离开。</p>
傅青确实累了，他躺回床上，片刻就睡着了。</p>
这很难得。也许是青年时的经历，傅青很难在屋子里有别人的情况下入睡。不过因为擅长忍耐，这件事至今还没人发现。</p>
谢颜看着傅青入睡，正想要关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他的眉头是皱着的，连额角的疤痕都显得突兀狰狞。</p>
连睡着了也不开心吗？</p>
谢颜想要抚平他的眉间。</p>
不过只是想想罢了，看了一会儿后，谢颜关了灯，轻轻说：“要做个好梦。”</p>
那个夜里傅青的确做了个梦，梦里的小谢有梨子的清甜味，很想惹人上去咬一口。</p>
第二天，傅青起床的时候，傅爷爷和谢颜正围着桌子剪纸玩。</p>
傅爷爷的双手枯瘦而灵巧，眼睛虽然看不见，可一双剪刀却使得很好，沿着纸边，用手指丈量一下尺寸后就能剪出规整漂亮的窗花来，都不是很复杂的花纹，却能叫人看得目不转睛。</p>
他单自己剪还不过瘾，没有意思，又叫谢颜拿了个小剪刀来，要教他剪窗花。</p>
谢颜很会演戏，很会打架，长得很好看，可于手工上就是个连削皮切果子都做不好的废物点心。不过他想哄傅爷爷开心，剪得很艰难，也出不了什么成果，做了半天还是一堆碎纸。</p>
剪刀的尖头在谢颜笨拙的手指间左戳右戳，傅青怕他戳破自己的手，走过去说：“爷，小谢才一个小孩，别剪着手来。”</p>
傅爷爷有点生气地撂下剪子，说：“家里总得有个人会剪，你又没空学。我要是死了，就该小谢剪了。”</p>
他眼睛看不见，却还是朝谢颜那边偏过头：“对不对？”</p>
谢颜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他朝傅青摇了摇头，很坚定地说：“对。”</p>
傅爷爷才笑了：“人人都说阿青乖、好，可这是没看到小谢，他才是真的乖。”</p>
谢颜被夸得耳朵尖都红了。</p>
傅青也点点头，不管他们俩小孩了。</p>
今天是年三十，连老街都冷清了下来，所有人都在急着做年夜饭，这事除了傅青，谁都帮不上忙。谢颜在傅爷爷的指挥下煮了点糨糊，把家里的对联和窗花都贴好了。</p>
年夜饭吃得很早，菜做的不算太多。谢颜坐在傅青对面，拿筷子把每一道菜都尝了，陪傅爷爷喝了点酒，傅青昨天喝了太多，今天连酒都没碰。谢颜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有像这样一家人似的围着桌子吃过年夜饭，吃饭前还偷偷摸摸拿手机查过对老人的祝酒词，很认真地背下来了。</p>
吃完饭，就到了给压岁钱的时候了。以往傅家就两个人，傅青三十多岁，给压岁钱也不合适。可今年不同，又多了个谢颜，才二十岁，无论是傅爷爷还是傅青都比他大太多岁数，把他当小朋友看。</p>
谢颜吃饱了饭，就自己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抿可乐喝。</p>
傅青朝他招招手，说：“过来。”</p>
谢颜不明所以，放下杯子，走到傅青面前，问：“怎么了？”</p>
他看到傅青拿出一个红灿灿的红包，双手递过来，说：“小谢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平安健康，开心幸福。”</p>
